昆仑围观修士这番话极尽嘲讽之能,却是不知也将他们自家骂了进去。
见得人群中两人往这边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生得面貌平凡,但两目精光潋滟,好似湖水一汪,见他便长风飞起,化一道扶摇灵光离去。与他同行之人顿时惊讶,急忙拔动灵光飞起,追了上去。
“叔父,为何不观摩片刻,王师叔道行极高,如能从二人斗法中看得些许来也是大有裨益。”这人面色发黄,发髻微微散乱,看着已有三十余岁,他拉住那人衣袖便皱眉不悦道。
此人名作伍延思,乃是昆仑一没落世家弟子,在昆仑此地修行已有百年之久。
“七郎,那云沐阳不过是次州荒地门派门生,且不论这人法力道行如何,只这几日便有不少我昆仑门人前去寻他麻烦。此为何来?我闻前时滕真人外孙崔氏三郎回返门中时与那云沐阳生了龃龉,如今这云沐阳便屡遭为难,不必多猜也知是崔氏弄鬼。”伍延思凝眸道,“那崔氏又不是我昆仑正经弟子,但却只用得这一手法便使得云沐阳在我昆仑门中环首皆敌。”
他说着神色越来越冷,道,“好一个阳谋,便要我昆仑弟子主动为其出头。那些人纵有通天之法,但却不能通透己心,甘为他人棋子,修了道法又作何用?你还是不要前去掺和了。”他说着把袖一甩,寒声道,“七郎,族中只剩了你我二人,断断不容有任何损失,此番回去我便要闭关参悟玄关,你也不要出门了。”
伍七郎不由一怔,却是见其卷起五色灵光,倏尔纵去无踪。
云沐阳举步踏云,眉宇便有冷光含而不吐,显然也是有了恼意。
众人见他剑眉颤起,俱是一番好笑,大声道,“云沐阳你可是不敢应下?也是,凭你这边陲小门出身即便一时得了左道旁门速进之法,也是不能长久,我昆仑堂堂正正真道之下又算得了什么?劝你还是现下认输,我也可求了王师兄减你一年杂役,否则丢的可不是你一人的脸面。”
云沐阳听着这些人绕口舌,本生恼意,这时反而沉静下来,一步踏出顿时风云聚涌,一枚剑丸环绕周身,缕缕剑气飚射,如芒似电,他面如坚石,又有锐芒陡现,锵然道,“王道友既有讨教之心,贫道奉陪。”
“狂妄小儿。”众人一听云沐阳言语顿时气恼,指着云沐阳大骂不止。
王辛蓄势而发,闻言冷笑道,“王某却看你有何狂妄的本事。”
“废话少说,你我手底下见真章便是。”云沐阳在天中冷笑一声,心中早已有了计较,此人修为实则与他相当,不过看其吐纳之间灵息澄清,脚下烟云似幻实凝,定也是藏了了不得的手段。他原先也只是秉着愿者上鈎的心思,并非非要将来人击败,只要能够引得昆仑门下弟子护法足矣。
不过这王辛口出秽言,意图羞辱宗门,这口气却是不能忍。他自家所修玄功也是上古大逍遥大洞天道统,又有何可惧。纵使现下法宝不比昆仑犀利,可是自有功行、心性来补,而且日后定要与昆仑做过一场,若是现下能够一窥昆仑法门也是不差。
转瞬之间他便将利害关系意义思虑通透,举步踏出,听得好似地雷闷响,王辛已是劈出两道恢弘芒光出来,见他双手持斧,气势蓬勃,周身一股汹涌气机暴动。再是两手一动,眨眼之间那双斧已是劈了不下千道芒光出来,在天中密密麻麻好似飞蝗铺空,竟是将日光遮住。
道道斧光劈下,云沐阳也觉肌肤刺痛,双肩一抖,撑起一道宝光,暗道,“昆仑玄功果然强悍,我便是修行了佛门金刚护法神通,身坚如铁,也是觉得疼痛,看来果真不能以常理度之。”神念意动,则阳剑丸清啸连连,倏尔一颤荡起万千剑光,剑浪骤起,也是横去天中。
他身与剑合,化金光烁烁,顷刻间剑丸再是颤鸣,分作三道凶横剑光就是朝上斩去。
“王某手段,怎敢让你轻易走了?”王辛面如寒铁,一眼便是看出云沐阳是要斩开这方困境,不过他神通施展出来,又怎会让云沐阳就此脱去束缚?他低头一看手中双斧,嘴角一牵,这双斧虽是看着如若实质,其实却是他神通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