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阳未做犹豫,洒然一笑,便随这小童一同往镜颜别府去了。又在昆仑镜颜别府住得两日,观览昆仑盛景。
这一日,但见碧空万里,澄净如洗,云沐阳御使一缕剑光如流星疾驰从天掠过,只是过得三日便出了昆仑山。又过得十日,他把剑光一按,落在一处奇峰峰顶,置身云海缈雾之中,一身玄碧道袍猎猎扬舞,道冠飘带随风而动,甚是清逸出尘。
身凌绝顶,览众山小,云海之中偶有青碧隐现,忽而大风一吹,浓雾渐散,眼见奇峰迭出,又有秀水环绕,匹练挂生,可是倏忽之间又是浓云荡生,将山峦碧翠遮住。又听山间松风呼荡,鹤鸟高唳,猿猴鸣啼,端得仙山盛景。
他举目远眺,见得层云渐生,目光更是冷峻,此处乃是昆仑山往南海的必由之地,也是冀州、次州交壤。乾阳天火灯乃是逍遥传承重宝,绝对不可有失。端木兄弟已是打定主意是要将灯芯带回山门,若果真如他们所愿,此宝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重回山门。为今之计唯有兵行险招,他早已是想通所有关碍,当即把袖一振,便就地处盘坐下来。
只是待得三日,他忽而睁开双目,目中精光烁烁,犹如利刃吐寒芒,当下把袖一振化一道无形之光骤去天霄,旋即隐去不见。
昆仑方向烈阳高悬,金光洒遍,却见两个红点飞,少顷见两驾飞车跨越烟云,一对朱冠火羽赤鸟双翅振动在前拖拽引路,身周火羽飞扬,其过处必是一片火云震荡。赤鸟飞车之后有六朵云烟跟随,又有百余名力士怀抱斧钺,手擎旌旗,更有鼓声雷动。
赤鸟车上各有一人,赫然正是端木兄弟。端木赤忽而从座上站起,眉头紧皱,目光极眺远望,沉声喝道,“来人。”
当即便有一面上生有灰须的黑衣道人站出身来,团手一礼,道,“在,公子有何吩咐。”
“速速将方圆百里查探究竟。”他声如寒冰,喝了一声,那灰须道人不明所以,仍是应了一声,“遵令。”随即见他又唤了一道人各自纵一道赤光,须臾便是往天外飞去。
“阿兄,这是甚么情况,可是有险机?”端木朱也是眉头一跳,目中冒出怒火。
“方才心血来潮,稍纵即逝,却觉有人窥视我等,故而遣了人前去查看。”端木赤把手一摆,定声道,“无需担忧,你我继续往前去便是。”
端木朱皱了皱眉,哼了一声,嗤嗤冷笑道,“定是那些不长眼的,闻得你我兄弟二人在昆仑出尽风头,又得了那宝物,这便要来截杀?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也敢在我景霄宗门下来放肆。”
端木赤微一摇头,也不多言,低喝一声,火羽赤鸟拖了飞车继续往前,只在身后留下一抹绚烂火光。如此便是行出半个时辰,端木赤目中寒光越来越适阴冷幽深,几欲噬人。
南宫道人略一犹豫,凛然道,“端木师弟,两位胡道友一去已是半个时辰,怎得这个时候仍未归来,如此不合常理,可要遣人前去一探究竟?”
端木赤也是心生恼怒,正欲发话,却感受到端木朱心神,当即不言。见端木朱目光一瞟,几起几日前雁山云台脸面大坠,不由心中冒了无名火,冷言道,“南宫师兄向来谨慎心细,那便请南宫师兄跑去一趟。”
南宫道人不由面色一囧,殊是不喜,他虽也是景霄宗门下,可却不是端木氏门客,怎可这般随意喝斥?再者他并不善斗法,这情形已是极是明显,那两位胡道友一定便是遭了人暗算,他这道行前去便是寻死了。
仲孙道姑柳眉紧蹙,这兄弟二人也是勇谋双全,只是修行以来一路平坦,并无波折,虽是看着谦顺,实则极是自大,行事言谈容不得他人置喙,尤其是以这位端木朱为最。她当下言道,“端木师弟,南宫师兄行得乃是阵道,我看不如再遣一人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