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瑾辉把剑光一指,霎时发出天崩地裂响声,天旋地转,风云无方,剑光落下,端木赤护身宝光立时寸寸碎裂,即便是被一团浩大灵机清气裹住,肉身也是不能幸免。端木赤一声惊叫,骇然欲绝,他着实未曾想到这清河之人真敢对他下杀手。
忽而成瑾辉目中一闪,随即精光冷凝,即刻发出百道剑气往前斩去,只是那剑光还未落下便似乎被一股无形气机挡住,始终不能落下。他当即心怒不已,极目远眺,端木赤尸身当中有一条金线跳出,倏尔已是奔出数十里,眨眼之间再无踪影。
他又惊又怒,以他元婴二重竟是让一金丹小辈元灵逃走,顿觉脸面全无。更令他怒的是,他此番诛杀景霄宗门下,此人遁逃,影响颇大。他当即把目光一敛,暗中计较,斩杀端木赤情有可原,毕竟其人毁了清河下院,但若再是斩了其他人便不能分说了。当即扬出剑符一道,随后见其拔起罡风遁走极天。
倏忽之间遁去天极,俄顷他把罡风一抟,目光往下射去,便见得下方山坳之中法力气息方方散去,这是他浑身一震,惊怒非常,此时已是完全明白过来,这分明是中了他人陷阱,为人坑害,而这幕后之人必定与灵药宫脱不了干系。他此时明白过来顿时怒气勃发,仰天大喊,百道罡风落下,此间山峦矮峰尽数被夷为平地。
话说云沐阳斩了端木朱,立时把遁法御动,天涯咫尺,瞬息之间已是去了十数里,几番运转玄功神通,更是遁去无影。他足足去得数百里之外,便把云光一敛,随即遁去一条大河之中,隐匿起来。
他落在水中,以剑光开辟了一个洞窟,又是扔了几面阵旗下来布成一座避水阵,他端坐阵中,层层水浪暗暗压来,他也是丝毫不动面容。心神沉入三山鼎中,见得南宫道人尸身堆在山地,只是略看一眼,便就转了过去。
这时只见端木朱身上一道赤赤烈火伴着无形清气袅袅升起,少时金光一点在天飞旋,又有五点金光与之汇合。刹那之间宝华冲霄,山岳震动,水浪齐翻,轰轰鸣啸不绝。就在此时三山鼎中悬挂符文也是放出万丈华光,与之交相辉映,顿有仙乐靡靡,又有隆音宏伟,两相伴合,天地顿时一片清澈。
此时符文望空直走,山岳河流往地而沉,竟是有开天辟地之感,清浊两分之象,阴阳混沌之辨,冥冥杳杳,内中露出万千玄机。云沐阳只是心神感染到了这一股宏大玄气便觉心神透彻,圆融如一,大道玄之又玄。
他再是睁开眼时,便觉浑身气机饱满充实,金丹丹窍隐隐发动,无数气机滚入其中,又有生机勃勃之感,好似有一颗种子即将发芽,气息昂扬,竟是有孕育真种,究元大道之象。他不由暗暗惊奇,他虽是破开丹窍,一气生出九窍来,世间少有人能比,可是按说修行也不可能如此迅疾。
足足过得半刻他有万千猜测,可是都是逃不开三山鼎之神妙。他镇定下来,双目微阖,也是庆幸,天机眷顾,使得他此行顺顺利利,几无阻碍。他先前许多布置也是再无用处,不过如此也好,算是有惊无险。
乾阳天火灯主灯芯终究是拿到手中,他心中已是暗暗下了决定,当即起了身来收了避水阵,其后御动水波,顺水而去。他此行还有一件极为重要之事必定需要去办,虽是可以拖延几日,但是若能尽早完成便可尽早完了因果。
只是过得两日,南次州,灵药宫北一千三百里处,见得满天云下铺空,条条霞气绕山萦岭,又有万迭云光直绕中天,流云清风,彩虹伏波,叆叇重连,东锁彩霞,西牵碧气,这一条虹光连遍东西,涵盖千里。
这时就见得虹云之中一道清丽身影,素色道袍高高扬起,见她伸出纤纤玉指轻轻一点,便是发出千条青光。又见她身侧一清俊童儿捧了一洁白玉瓶,扬着精灵双目望天看去。那些青光不断卷了霞光精气过来,随即投入瓶中,便有清脆声响发出。
“张真人,幸而得你相助,否则这漫天罡英霞气老道一人想要捉来也是不易。“少时云光拨开,踏出一清气缭绕,木有精光的青年道人来。这道人头戴混元冠,身着八卦衣,腰系金铃铛,靴上蹀躞玉,怀中抱了一柄龙木纹巽风拂尘,此人便是万象阁霍非得。
张颖清微微作礼,言道,“霍真人,炼制那巽真还阴丹尚还不足,恐怕还要再耽搁些时日。再者此丹炼制颇难,或许还会有欠缺逸散,霍真人海涵。”
她目中光芒微收,先前她便收到云沐阳金剑传书,又有梅玄贞即时来报,言道有宗门道统传承之事需她出面。她便毫无犹豫出了山来,那信中虽是没有言明何事,只是要她若有南海来人务必要设法阻上半刻,方可放行。她虽有疑惑,但也没有犹豫,将梅玄贞唤来仔细问了数遍,又与公孙掌门商议,当即猜了些许缘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