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上得龙牙山,眼见山梁上多了数座宫殿,山顶原先观宇经过修葺也是焕然一新,看着有几分仙家气象。龙牙山连着四水起了禁制,有数道微不可见的气机勾连,这却是灵药宫占了龙牙山后所布下的禁阵,威能虽是不大,但也可做牵制之用。
封离婵把大袖一荡,阵门立开,便入得观宇之内。封离婵在主位坐了,目中犀利芒光闪了一闪,便就有些闷气,面上却是绽出笑意,道,“云师侄,此处虽是你打下来的,但是贫道要替你坐镇此地,你也出出力才是。明日你便替我在此好好布了禁阵下来。”
她说到此处,不知为何目中陡然一暗,语气也是有些低沉,喃喃道,“若是乐师弟在,我也不需来搅扰你了。”她说着目中就是变得柔和,抬首往头顶半月天窗望去,见那天高云飞,更是怔怔。
云沐阳见此知其所想,可是此事定局已成,他道,“师伯,师侄前时回返之时见得天中魔云顿生,铺天盖地,引动干坤气机,天地为之黯然,威力恢弘却又诡谲莫测,还能勾动万千欲念。师伯在此镇守,可曾有师门传信来?”
封离婵等是回过神来,定了定神,正色肃声道,“掌门真人确实有传信到此,言道乃是西方又有真魔魔主化生,引动天地之力。”
“啊。”云沐阳面色骤然一变,敢称真魔魔主那定是比肩元神真人,他过了片刻身子微微一震,凝神道,“西方本有一位魔主,如今再出一位,这大劫之机越发显露了。”
“这一月之内九州之变可谓天翻地覆,尤以我次州为最。先是南海景霄宗端木氏双子殒落我次州地,掀起腥风狂澜。”封离婵说到此处,不自禁放声大笑出来,“好一个清河剑派,竟是在此事中脱不得身。”
原来成瑾辉本以为端木赤元灵遁逃,他也可以有理由与景霄宗分说。毕竟此人毁了门中下院,杀了清河数百弟子,又对自己言出无状,不将端木赤杀得形神俱灭已是念在景霄宗份上。故而对于端木赤兄弟所携仆从也是放过,然而他始料未及的是那端木赤元灵竟是不知所踪,便连端木朱也是也是形神难寻。
如此便只有端木氏仆从证言,死无对证,清河剑派竟是辩解不得。景霄宗几度派人前去清河剑派法院天池重溟宫,欲求说法,如今两派更是争斗日盛,若非一在南海一在次州,定是先行打斗起来。
她目光骤冷,又道,“后有魔主出世,使得九州无灵之地动乱多生,前时掌门真人便是传信到此,令我务必要日日观察此地灵机变化,是否有魔气从地壳而生。”她说着顿了一顿,道,“我南次州十六国各镇守弟子都是传信回禀宗门,在各国都有发现鬼魅开始滋生,这却是前所未有之事。”
“自从黄泉不再,轮回无序,九州又有昆仑道宫镇压,魔气鬼气都是不曾再现,如今连妖族也是被驱逐斩杀。”她说着面容沉冷,道,“看来果真是大劫了。”
云沐阳听着目中微微变色,锐利精芒一敛,不想其中竟还有着许多事端,远远超出他心中所想,如此一看他当初算计那宝灯也是被人窥探了去,自家实则也是落在他人算计之中。不过他敢肯定那些人必定不会知道那宝灯来历,否则他绝对不会这般从容。这般一想他也是放下心来,只是那宝灯在九州之内那是在不能轻易用出。
他面色重又恢复平静,出言问道,“师伯,既是我次州发生了端木氏之事,景霄宗难道不曾对我灵药宫生疑?”
“哼,你倒是希望如此?”封离婵横了他一眼,不无好气道,“那些时日有万象阁一位霍真人在我宫中求请张真人炼丹,霍真人来了便是月余不止,其后炼得宝丹当即出面作证,将景霄宗来人喝退了。”
封离婵这般一说柳眉紧蹙起来,旋即气息一抬高,嗤声道,“也不必去理这些腌臜事,无论是魔主出世还是端木氏门下被杀,与我等何干,我等做好本分即是。”
云沐阳也是笑了一笑,当下道,“师伯有言,那清河剑派有人来此叨扰师伯修行,不知所谓何事?”
“谁人知道?不过我灵药仙宫与他们清河派自然是不共戴天,若不是我一人难敌,定要将他们一番好杀。”封离婵翻了翻白眼,怕的一声拍在案桌上,目泛杀机道,“那些个人每隔五日便来一次,扬言要与老娘赌这四水龙牙山,我不杀了他们便是泼天恩义,还敢与我分说?”
云沐阳深一点首,深以为然,两派仇隙追溯数千年,没有调和可能。
“他们昨日才来了一次,还以为他们不知死活又要再闯。”封离婵冷冷哼了一声,就道,“云师侄,下次他们再来你可不要留手。”
云沐阳笑声应道,“是。”他脑中稍稍一想,便道,“师伯,他们既要来的,我看大可布了陷阱将他们全数擒了来。”
“你可有何妙策?”封离婵目中一亮,凤目就是凝聚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