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散去之后,云沐阳立于观前,目光远眺,若有所思。此番虽是将任务分派下去,可是人手仍显不足,却是免不了往求盈殿去请了那几位潜修的长老来相助。他思及此处,正欲动身,却见远处一抹青光掠来。
少顷,那青光落到他掌中,见着青雀口衔一封书信,随即大声道,“老爷,此是公孙峰主书信,还请老爷观阅。”
云沐阳把手一扬,青雀立时飞上观顶,他便取开书信一看,不禁微微一笑。公孙青木竟是下定决心收复青翎山、飞云山,另外将在妖灵山与九连山脉之间开挖矿藏,寻找灵材,如此若能实施,十数年内这灵材耗费倒是有了着落。
除此之外更令他欣喜的是公孙青木意欲对灵药宫附属门派开刀,以魔主现世,次州有魔物出现为由头,着他们各自上交灵药宝材设立阵坛。如此他倒是极为赞同,灵药宫附属世家门派寻常之下若有大事绝对不愿出力,如前次妖灵山之事,虽是法令下颁可却响应之人寥寥无几。
因妖灵山之故,这些宗门世家平日受灵药宫庇护,可是一旦有事便自躲藏在后。先前灵药宫还顾忌清河剑派,需得拉拢人心,可是如今这却完全无有必要。
“青雀,你前去回了公孙师兄,”他轻一点首,含笑道,“若有不从者,可诛。”
青雀本是在观顶梳理翎羽,这是陡然听得这笑语声,却觉杀机盈空,不禁身子一颤,几要从梁上衰落。他忙不迭道,“小的领命。”当即就是一振双翅,往莲花峰去了。
云沐阳见此也是化了一道赤金烟云,倏尔纵去天际。他这一去足足去了三个时辰,回了丹桂观时已是夕阳西下,红霞铺空,云燃金火。他到了丹桂观,便即入了静室当中,其后布下四时六御阵图,踏入三山鼎中小扶桑木下闭目修持。
眨眼之间便是过得三个月,他朗目一睁开,顿时便好似有雷霆闪动,赤金光芒射出半尺,忽而再是一收。他轻吐浊气一口,面容一笑,这三个月来着实受益匪浅,腹中金丹隐隐跳动,似乎要脱体而出,又似乎蕴藏无限生机,万般奥妙。
“小扶桑木果真不同凡响,这才修行三月便有如此效果。”他含笑点首,便欲站起身来,只是这时他似乎心有感应,往腰间一看,便取了一只黄玉葫芦出来。不禁蹙眉道,“原来是鲟道友,既是你的机缘,我自然不阻你。”
言罢把手中黄玉葫芦一抛,便见一杂色水影从葫芦中飘出。那道虚影在空敛衽一礼,少顷却往三山鼎那片巨大湖泊坠去,过得片刻就见涟漪一重,一片玄奥宝光飘了出来。
云沐阳只看了一眼,便是心有感知,这三山鼎乃是与他一体,一切皆是了如指掌,更不必担忧会生出事端来。俄而,袖袍一振,神念意动之下便是出了三山鼎。
云符见得他出了观中,即刻就是欢喜奔来,捧着一卷书册,道,“老爷,此是明涯上师与程茵娘子送来的,她们二人便等在山麓道观里。”
他笑了一笑,取来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旋即笑问道,“阿肆,我且问你,我闭关这三月门中可有何变化?”
云肆斜了斜脑袋,两目如星辰闪烁,道“回禀老爷,公孙真人与那飞翎派的萧掌门正要比斗一场,如是公孙真人胜了,萧掌门便要退出九连山脉。如是萧掌门胜了,飞云峰和青翎峰便借与萧掌门三百年。此事好不热闹,老爷可要去观看?”
“公孙师兄好计策。”云沐阳含笑点首,公孙青木如此施为才是高招。若是一招胜了那威望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不费一兵一卒完成宗门千余载心愿,将来继承掌门之位也是水到渠成。只是如此是否有意与他一较高低他却绝不会去理,至于前去观看那更是不必。
他剑眉一抬,展颜笑道,“你去传了明师姐与程茵来丹桂观中,少时再去传信则阳峰令四妹带了我那两个徒儿来。”
云肆眨了眨眼,道,“小的这便去传令。”
当日他便在丹桂观中询问二人阵坛阵器洗练进度,甚是满意。其后又是过问锺思阳修行,见她颇是勤恳更是欣慰。最后教导雄德、甄睿两个弟子。直至酉时三刻,才令三人回了则阳峰。
作罢此事,他又回了三山鼎中,趺坐在小扶桑木下。取了五行真法感悟经书出来,手捧书卷,凝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