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几道听闻自家中了剧毒,却是一点也不见惊慌,目珠不断转着。见得只有自家师徒了,这才开口问道,“敢问师父要如何驱毒?”
云沐阳清声一笑,取出一枚霞光吞吐、瑞气跳脱的玄珠来,言道,“此宝名作元牝珠,可解天下毒物。”言罢轻一点指,在其眉心滚了一滚,就是将宝珠收了起来。
言几道顿觉浑身舒畅,头脑好似更为清明,惊喜道,“可是解了?”
翌日,就见玉浪金追宝船正中一片祥光汇聚,云霞鼓动,灵气氤氲,正中一枚玄珠宝华内蕴,生机勃发。却是云沐阳将元牝珠放在此处,化解毒雾。
又过半月,玉浪金追宝船已是行入毒海当中,只见天与地灰蒙蒙一片,雾霾随处飘荡。不见豪光,更遑论日月星辰。诸人乘坐宝船之上,时而听得鬼哭神嚎,幽幽冥冥,令人毛骨悚然。偶尔还有那等人面鸟身的异兽追逐宝船,啼鸣之时就能夺人心魄。
玉浪金追宝船之上,元牝珠发出柔和祥光,一应毒雾一旦靠近宝船三尺就是嗤的一声化作青烟散了。这宝船在海上极是显眼,便是十数裡外也能看得分明。
言几道在船上做功课,忽而听得有人呼救,就是耸了耸眉头,只以为又是那异兽夺魂噬魄,忙自运转玄功法诀安定心神。可是如是过了片刻,却更觉得心烦意乱,他也知今日是修行不了了。当下就是起了身,见得田苍海躺在一张软榻吊椅上呼呼大睡。
他瞪了瞪眼,见得丁宣也是除了舱阁,忙喊道,“师兄,你可曾听到有人呼救?”
丁宣皱眉道,“不错,着实不似异兽所为,叫得我无法宁定心神。”
“那要如何?”言几道张了张嘴,又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无论是何人自家师父都不会允许任何人出得宝船,他也不是心生恻隐,他修道也有数年见过生死,知晓磨难。可是那一股呼救之声一直萦绕心怀,久久不能去,好似要将他心神唤动。
“还能如何?”丁宣目光一正,厉声呵斥道,“无论何事你休做他想,若是修行不得,只管看些杂书怪谈。”
“是,小弟省得了。”言几道还是首次见这位师兄如此严词厉色,当下也是被唬住了,急忙应道。
丁宣见其如此,就是点了点头,道,“师弟,你与我到元牝珠下修行。云峰主有言,此宝能够助益修行,或许能让你我平心静气。”
“也是。”言几道嗯了一声,当下与丁宣到了元牝珠下。二人相对闭目盘膝而坐,果不其然,只是片刻就觉神清气爽,识海之中乱思尽去。
又过得数个时辰,丁宣微微睁开眼来,却见得言几道已是趺坐着睡了过去。当下也不在意,只道言几道这几日太过劳累,神思耗费过多。毕竟这一月来,海上怪事常出,修为若是不足极容易被蛊惑了去。当下轻一吸气,复又闭目吐纳修持。
话说言几道闭目睡了过去,就觉昏昏沉沉,他猛一睁开眼来,却见自家身处九天银河,顿时大惊,急忙爬起身来。两目略带慌张,四处张望,就见无数星辰汇聚而来,万千星光闪烁。银河当中星河起波,各色亮光起伏不定。
他一时也是慌了,急忙一咬舌尖,可是却丝毫无有疼痛之感。这时反而是镇定下来,暗道,“我这定是在梦中,不可慌张,不需惧怕。”当即在梦中也是运转玄功,过未多时,就是平静下来。
这时再去看这些星辰,就觉目中更为清亮,每一颗星辰所发的芒光好像从他指尖流淌,又一股清凉之感。他在银河当中踏着星光缓走,意欲举手去摘星辰,谁知那些星辰好似有了脾性,又好似戏耍他一般。
见他靠得近了,一个闪烁就是往后飞去。见他离得远了,又是闪烁着芒光飞到近前。只是无论他如何用力,皆是不能将那些星辰拿住,他不由有些气馁。哼哼道,“好生无趣,好生无趣,不与你们耍了。”
他当下就是扬了扬头,极是得意,就是一转头,忽而却是撞到一个怀抱里。他顿时大惊,急忙往后一退,就见眼前一个身浴星光、俊眉修目的年轻道人正自含笑看着他。他嘴唇颤了一颤,强自镇定道,“你是谁人?”
那年轻道人温润一笑,道,“小道友不必慌张,贫道只是请你将一封书信转交给令师,多有得罪,小道友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