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听得此言尽管心中尚有疑惑,不过仍是欢欣去了。云沐阳在静室中稍一沉吟,已有计较,再是请了月紫剑三人入内,细细交代一番,只道,“月师姐、许师兄、丁师侄,届时三位主掌阵图,也不必与那妖人死磕,只管将其困住即是。”
月紫剑美眸抬起,犹疑道,“师弟,我方才听你所言,好似那妖人也懂得阵法,我三人却只是粗略知晓,想要困住妖人,恐是不易。”
“师姐不必忧心,此事我已有安排。”云沐阳微微含笑,凝神道,“总不会教其破了我阵图去。”
三人听了此言,各自都是沉思起来。丁宣皱了皱眉,拱手问道,“峰主,若是那妖人并不入陷阱我等便不去追击不成?”
“三位宽心,三日之后我与龙氏斗法,我笃定那妖人必会来此。”云沐阳剑眉挑起,一时十分肯定那妖人便是北佭城东宣山房真人。那日二人斗法,那房真人一意取青雀性命去,便是被他重伤也是贼心不死,联系房真人所习法门有魔道影踪,便是猜测其人意欲借魔道之法行借体之事。
丁宣听得如此郑重之言也是坚信不疑,拱手道,“如此,弟子也是心中有数了。”
云沐阳轻一点首,再是交代一番,许相文与丁宣二人便就告辞离去。唯有月紫剑似有心事,端坐在下方玉榻上。云沐阳不禁凝眉问道,“师姐可是有甚话要与小弟说?还请师姐直言,小弟恭听教诲。”
月紫剑莞尔一笑,旋而叹道,“师弟不必如此说,我确实有一事,原本不知当讲不当讲。不过现下师弟既然问了,我也不当隐瞒。”
她说着轻轻一叹,站起身来,道,“云师弟,门中重任要紧,我看不当在此停留过多时日,而且与那龙氏斗法之事我也以为大可不必。虽然师弟道行精深,玄功玄妙,可是此地乃是东海北野,不宜树敌过多,还是尽早到得洞水国再谋他事。”
云沐阳似乎恍然大悟,俄顷含笑道,“小弟还以为何事,哈哈,师姐教诲小弟谨记。不过这其中尚有缘由,一则乃是昔年小弟到此之时与阴岛主有因果在身,事关今后成道,不得不断。”
“二则,小弟与龙氏斗法那是势在必行,避无可避,即便小弟不曾应承下此事,龙氏也会另觅他由前来寻衅。那日,田道友一句玩笑话龙三娘便就抓住时机提出斗法之事,小弟也是顺势而为。”
云沐阳目中深凝起来,长声道,“其三也是尤为重要一事,乃是欲往洞水国必定要历经万里冰霜,那冰霜暴雪销肉刮骨,即便是修成金丹,长期在其中若无法宝护持也无性命可在。如今青雀道友身受重伤,还需时日恢复,正可借此时机了我因果。”
月紫剑美眸一震,不想其中还有这般多缘由,当下歉意一笑,道,“是我多虑了,幸而师弟明见万里,否则我便要犯下一大错了。”她此时也是知道意欲度过那冰霜暴雪非得要两位金丹修士轮流施法控御宝船,如此才能不费真元。
她说着深深万福一礼,言道,“师弟,是我多疑,还望师弟海涵。”
云沐阳起手一扶,忙道,“师姐多礼,折煞小弟。”
月紫剑忽而扑哧一笑,竟是有了些当年娇俏身影,她微微一礼,觉得心头一块大石落下,竟是浑身一松,即笑道,“师弟,我也不来搅扰你修行了,有甚么事师弟吩咐即是。”言罢,纤腰一摆,就是款款出了正室。
云沐阳见得室中仅有自己一人,不由长声一叹,自己心中所想外人怎能得知?这些年来所做之事无不是为了道统重振。过有半刻,他长呼一口气,便就在云床上趺坐,闭目吐纳。
这时静室之外,一片湖泊之上,月色如若薄纱笼罩,流波泛光,一叶青木小舟插花挂灯,在碧波上流荡来去。舟上两个碧衫少女,眉宇不展,正是竹澜竹漪二人。
竹澜咬唇担忧道,“姐姐,云…真人身份不同往日,我等今日再去求他,会否…”
“妹妹,莫要担忧,我看云真人不是那等势力眼。”竹漪当下行了过去,一把握住她双手,柔声细语道,“妹妹,那位云道长乃是极善丹药之人,与我等也有交谊,念着昔日旧情也不会坐视不理。”
她这般说着心中却也是十分摇摆,都已过去将近甲子,如今身份又是全然不同,若非是自家恩师危在旦夕她也
不愿厚颜去求。
“人心易变。”竹澜将泣未泣,反手握住竹漪双手,俄顷就是叹道,“若是阴真人能够救得恩师那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