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阳从白玉鹰鸟背上站起,远远打了个稽首,笑言道,“原来是范桐道友,贫道有礼了。”他言罢,望向范桐身侧那仙风道骨的道人也是微微含笑点首。心中却是暗自猜测,范桐此人绝对不简单,与他站在一起之人更不会是寻常。他望了几眼,愈发看不透。
范桐拢了拢袖袍,呵呵笑道,“占了道友宝船便宜,搅扰道友许些时日,贫道还未谢过,惭愧。”言罢目光一瞟,又是呵呵笑道,“道友風采更甚呀。”
云沐阳见他似乎无有引见身侧旁人之意,也只温温一笑,范桐此人身份不明、来历不知,虽是相识有年,但也不愿意与他有过多瓜葛,心中一转,道,“范道友之前不辞而别,贫道心中甚是羞愧,深恐有失仪之处。”
范桐呵呵一笑,云沐阳之言听着是其愧疚,然而却是暗指自己无礼,疏离之意很是明显。他面色不显,仍是笑道,“前次实在是有要事,未能告知道友,贫道也是羞愧,叨扰道友却不告而别,失礼之处道友多多海涵。”
此人打蛇上杆,云沐阳听着仍是含着笑意,道,“原来是有要事在身,倒也难怪了,是贫道想左了。”
“云道友好似行色匆匆,不知是否有贫道能够效劳之处?”范桐嘿嘿一笑,直是道他行事大度宽和,有古修者之风。
“不过是几件小事,哪里值得道友劳心?”云沐阳面容微微一正,摇了摇头言道,“贫道先在此谢过了。”
范桐此人数次接近于我都是有所图谋,今日分明是有意等在此处,却是不知此人此番又有何谋?心中念头百转,愈发看不透此人,也是越为谨慎。
“云道友,贫道勾定子,既是道友有事在身,不敢搅扰道友了。”范桐身侧那仙风道骨的道人哎了一声,遗憾道,“早有耳闻道友乃是不世出的天才人物,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今日有幸相见却不能同坐论道谈法,甚是遗憾。”
“原来是勾定子道友,久仰了。”云沐阳目光一转,忽而心头一个想法跳出来,洞水国不就是因那勾魂定魄命心书而封了小界的?此人会否就是那勾魂定魄命心书法宝真灵所化?他思及此处,心中谨慎更是明显,不过面上仍是含着浅笑。
“告辞了。”言罢坐回白玉鹰鸟后背,拱了拱手,便是乘风而起。然而才去未久,身后一道流光飞来,落到他掌中,竟是丝毫不能推拒开去,俄顷听得耳畔勾定子言道,“云道友,日后还请到寒舍小聚。”
他剑眉紧锁,不过仍是清声笑道,“那便要搅扰道友了。”语罢,白玉鹰鸟已是飞入云间,再是看时只有一点白光。
范桐将远眺目光收回,嘴角一撇,道,“勾定子你又是打得什么主意?虽是将功行补足大半,已是用不着这方小界,你莫不是想着就此脱困?”
“范君莫要取笑。”勾定子轻一抖袖,似有万千辉芒涌聚而来,遽尔他屈指一弹,手中变出一柄拂尘来,嘿嘿笑道,“范君才是真正谋略远大之人,区区怎敢班门弄斧?范君也知,在下虽是恢复了半数功行,不过再是往下已是不能,若是不能脱得这方囚笼,那便唯有死在天雷地火之中了。”
他说着把拂尘搭在臂上,饶有深意一笑,言道,“范君,在下与云沐阳道友还有约定,不定他哪日便就上门来,道友若是得闲不若前去老道居所耍玩?就是寒舍简陋,不知能否合范君心意。”
范桐面色一沉,冷哼一声,待要再说时,勾定子已是完全没了踪迹。他心中微微着恼,一路来也是筹划不少,谁知被这勾定子截住,倒是让自家半数努力都是付诸东流,偏偏自家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他想了片刻,即道,“还是现将那事办妥,至于勾定子这处所布棋子都已成了死棋。”他心中主意一定,袖中一只沙鸥飞出,他脚上踏了过去,倏尔就是遁入虚空。
云沐阳手握勾定子所赠之物,面容沉静,再三思虑下来越是肯定那勾定子便是勾魂定魄命心书。这一件法宝威名实在不凡,洞水国万里国界,何止百万人口,千万生灵,皆是被这法宝束缚。他虽是曾经得了尚真人提点,那法宝不能将自家元灵倒映,不过也是心有疑惧。
这时腹中三山鼎好似感悟到心中担忧,遽尔放出霞光来,他浑身一颤,顿觉通体舒泰,如饮琼浆,心中一股明悟生出。旋而,哈哈一笑,
便是把袖一摆,放了白玉鹰鸟,再是化作一道烨烨剑华,只是在云天一闪即是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