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中虹奔霞走,刺目金光遍铺穹苍,瑞霭条分,雷音叱咤,声震四方,电光霹雳,贯彻天地。又有火芒曳尾疾走,似如万千流星飞坠。时乃未时三刻,日头正盛,却是火芒之势生生盖过,天穹一片火海。
然而这火海在片刻之间又是化作一团犹如烈阳悬空,其下一片玄气翻腾,犹如江潮大浪,掀动云潮。忽而金阳从那无边玄气云潮中跳出,金光斗射千丈,宝气追日而走,赤焰如行云流风,下方三百里海域皆显霞光赤芒,波光粼粼,上映穹霄无边玄气,千里赤浪飞起。
禹赤侯本是蛟龙之身,对这天象之变尤是敏感,骤而举首,发出一声长长龙吟,就将滚来玄气尽数驱散。俄而把蛟身一摆,四爪紧紧抓合,言凛目道,“此乃天罡相数,又应地煞之变,此是那道人上合天机,体感通灵,意欲抱元化婴。”
奚季候与凌云候原以为是仙宫府阙将出,此一听闻,猛然看去,见得玄气幽冥,晦涩极深,金阳吐焰,横贯百里。惊蛰岛四周赤霞氤氲熏熏笼罩,雾海莽莽腾腾,海潮似若被怒风裹起,浪攀水生,将入天霄。
凌云候悚惧道,“这道人是哪里来的?天象之变如是浩荡威能,不是易与之辈。”
“凌云兄,原来这道人非是同道,而是要借此地灵机成就大道。”奚季候立时抓来一片灵机,那灵机好似有灵,只他一抓就要逸逃。他见此更是心凛,指着天中玄气金阳,叫道,“果真是如禹赤兄所言,上应天罡,下秉地煞,这道人是要成就天罡元婴相,以天相证道。”
他这一言说出,凌长空与一众金丹妖修俱是紧紧望去,却是不知这天相是何意。他也不敢多问,也知此时事态已是极为严重,是故个个都是神容紧凛,肃立在旁。
“休要多说了,这道人已有成就元婴之象,又有合天相之意,一旦成就法力渊深不可估量,速速破了禁阵,阻其成道才是。”禹赤侯蛟身摆动,游走天穹,张口吐出一枚华光潺潺流动的圆润宝珠,那些玄气处之便有紧缩之势。
“是也,是凌某失策了。”凌云候猛一点首,喝道,“千足部噬仙军听令,立刻将大阵开出一个缺口来。”
“吾等领命。”先前那妖虫嗡嗡一叫,带领了铺天盖地的妖虫飞去下边惊蛰岛。俄而好似触到一层软绵绵的光幕,这些妖虫立时扑在光幕上,密密麻麻,光芒之下现出一片乌紫。随即大口大口地啃咬起来,听得嘎嘎之声,好似嚼骨碎玉,令人毛骨悚然。
凌云候三妖各自去布置一番,尤其是奚季候,海蟒部少主落于人手,也是奉了死命必定要将其带回部族。过有片刻,三妖已是察觉到下方禁阵似有松动之向,无数妖虫啃食之间已有灵机逸出,霎时间俱是把妖虹鼓动盘空而起。
而此时云沐阳静坐于地宫第三层原石之上,灵机泉涌而起,萦绕周身,身上碧气流淌,顶上四轮灿灿金阳现出,聚合有度,分散张弛。见他鼻窍之前烟火缭绕,清光如水,座下原石之中无论涌出多少精气灵机都是被他一气纳入周身百骸,最终汇聚于紫府金丹。
忽而他就觉得金丹九枚真窍开阖,倏尔一颤就有龙吟凤鸣之声伴着仙音阵阵,偶尔夹杂着霹雳雷音,全身骨骼也是随之一震。座下原石中灵机精气犹如泄洪一般从下至上攀腾而起,直入其金丹之中。
霎时间金丹之中清气盈腾,精光翻滚,体内灵机从四肢百骸涌出,犹如万千江流奔腾,浩浩汤汤,最终聚于金丹,形成一片无边海域,清气一起掀动无边狂澜,暴风转动隆隆巨响。少顷听得一声巨大裂响,声震穹宇,天云為之变色,就见一道如柱清气升腾而起,恢弘蓬勃,直接青霄。
刹那之间风云雷电一齐涌动,遽尔雷火大降,霹雳而落,訇然之声不绝于耳。条条火光电蛇从天极而落,宏大声响震得群妖俱伏,不敢动作。再是一道巨大电光贯空而过,闪耀半边天穹,斩开冥冥玄气、烈烈赤霞直往下方岛屿劈落下去。
奚季候与凌云候二妖相顾骇然,后者愣神道,“这不是阴真小雷劫,竟有如此阵仗,闻所未闻。”
奚季候也是面色凝重,此人成就元婴之法竟然是以天相成就,何等令人惊恐叹服。想他也是修行苦苦修行,虽是到得这一步但却是以气相成婴,相比之下高低立判。而且此中三人仅仅有禹赤侯成得玄相炼玄,也是不能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