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阳一见那澹台郢知晓先机,先一步将他剑势阻住,双目微微一眯,此人一看就是对阵剑道老手,自己剑丸虽是锋锐可是若是斩不到此人也只是徒劳无功。先前还想着以剑丸与魔头周旋,如此做出假状来,再是偷袭。
如今一看,此法已然不管用,剑法再是犀利若是斩不中敌手那也是枉然。因而当下也不再用剑丸,心神一动,指尖生出一道剑光,那被魔头包围住的剑丸霎时精气一断,化作一片灵光不见。实则如果能够将这些魔头尽数斩去,定然可以将澹台魔头法力消耗干净。
但是此法只能假想,澹台郢并不愚蠢,定会抓住间隙寻出破绽来。而且若是比拼法力雄浑,对神通道术的运使,他是绝然比不过澹台郢这等修炼到元婴境界数百年而且度过九天罡风劫之人。而他自己能够做文章的地方也就是他法力绵长,几乎无有断绝。
是故他将剑丸收了之后,将云气一荡,飘身飞入云天。而身后那些魔头眼见着剑丸无踪,不由尖声叫了起来,俄而就是化作缕缕魔烟四散开去。
澹台郢目光冷沉,见识到云沐阳剑光生发皆在一念之间,心中更是谨慎起来。当即一抖肩膀再是将那魔环拿在手中,再是卷动魔气,来来回回卷当,瞬息间就将方圆百丈之内尽数布下浓浊魔气。而那些魔气并着魔头条条分散开来,他也是不愿意将全部魔头聚在一处,如此极容易让云沐阳一鼓作气扫净。
云沐阳负手立在天云,确实有心蓄聚雷云,可是才是起心念这魔头就已经完全防备好了。他不禁对这魔头的老辣手段十分佩服,仅仅这一手观察先机就可以将自身守御得犹如铁桶一般,牢不可破,几乎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他看了一眼,认为现下若要与此人斗法,必定要突入其近侧,否则以这魔头来无影踪可比剑遁的奇妙遁法必定难以将其杀死。最为关键的是他先前他在天罡别府已是见识过这魔头的替死魔功,若要将其杀死那必定将其魔根尽数斩断。
只是此法说来容易,真正要做却是千般艰难,且不说此魔头守御之功委实难得,单单其道行之高也是仅见,恐怕连那位弥真人也不是对手。先前他虽一气擒捉了妖族三部妖王,但是一半靠得乃是他道法奇异,万载不曾现世过,这些妖物不知如何应对。
另一方面却是那三部妖王除却蛟龙之外气机是在驳杂,与他这等已然跳出三相之外的元婴修士相比简直不值一哂。那蛟龙倒是身坚体硬,纯以剑丸锋利也难斩开,不过彼辈只依仗着天赋之能,不懂假借外物法宝,被他擒拿也是有缘由。
他稍稍一想,暂时却是无有破敌之法,也是眉关紧锁,现下也是只能稍稍周旋,至于他身上神通还不宜就此使出,定要待到二人斗到最后用来一定胜负。心中注意一定,再度飞空而起,不过此次却是在天中散布雷霆,霎时间风云涌动,霹雳雷光,又有怒风狂作,本就是星夜此时更是浓云垂空。
澹台郢将魔头散布出去之后,各处布置,上下浑然一体,幽暗阴魔之气四处游荡,飘忽不定,无数阴魔鬼哭。他也见得那雷光蓄势,威猛无匹,想要破去那是徒耗法力,是故一丝犹豫也无,当下身形一摆,瞬间化作一缕浓黑长烟而去,躲开雷云所在,摆明了要与云沐阳就此游斗。
云沐阳看过之后,面上毫无变化,脚下一跨,化作一缕剑光遁走,而那雷云也是瞬间变化起来,五色腾腾,隆隆响声不绝。他剑光一掠,飞动之间雷光劈下,气机炸裂开来。俄而意念神驱,则阳剑丸再度从他眉心一跳,化作一道夭矫剑华,瞬息之间再是分化无穷杀了过去。
澹台郢受此一阻,眉头一皱,也是未料到云沐阳不但能够将剑法在一念之间生灭,连这等雷法神通,也可在指顾之间使将出来。
这雷云他是不得不避,一旦主动去破,非但不能占到上风,还会立刻就被对手抓住间隙,如他先前所使一般逼迫过来。此是一步明棋,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他心中微微一恼,气哼哼道,“这道人倒是会现学现用。”
他腾掠之间,眼见雷光打来,便就张口一吐,飞出数十只魔头,一并潮涌上去,就有几只被雷光炸碎。也是霎时将雷光威势减弱,倏尔消去无踪。澹台郢直去无阻,魔头舞动之间腾掠更是迅疾,把手一扬飞出百十魔头,又有一柄阴鬼叉打向飞来剑丸。
然而他再是动作之时,前方一片足有数亩大小的五色烟岚垂落,如清波凝光,月下流辉,他下意识的就是双肩一抖,分出数十只魔头就是往那里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