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真人面容微微一抽,若是果真将江煌头颅送回昆仑,确实是当着九州修道士直面结结实实抽了对方一个耳光,这等仇怨比暗中杀光昆仑门下还要深。但是转念一想,不是此法恐怕拖延不了时机,只会让其随意找一个理由剿灭灵药宫。
公孙掌门则是凝神道,“花在时,人在势,此时不借势而行又当何时?前时我已望得气机,麒麟崖荀圣、渡尘寺不灭尊者皆已出了大洞天,意欲与昆仑争锋。只是这两派除却有元神真人坐镇,其余实力未必多高,我等若出此计,其等必会出手相助。”
“那便依此行事,我少时去信抱朴山。”他面容微微一松,只有灵药宫表现出足够实力,这二位元神真人才会拉拢,若是再是去信抱朴山,这等实力便不是寻常道场可以比拟得了。尤其是这两派非是玄门道家,亟需外在势力支持,此时灵药宫发动没有理由白白错过机会。
三人计议已定,云沐阳出了大真殿时他往山中一望,其中就有一道冰雪虹光隐隐约约,还有一道气机也是颇为宏大,还未近前就有锋锐剑意流动。这是其弟子梅玄贞与剑帡峰洛真人气机泄出,如此情形这二人都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成就元婴。
梅玄贞自不必说,天资纵横,那洛真人也是不差,毅力非比寻常,其若能成就元婴又是一大战力。
他稍稍一停,就望着昆仑方向冷笑道,“昆仑,贫道业已出招就看你如何应对了。”
昆仑道宫紫玄殿上,段玉玄看罢那送来的金剑法书,不由勃然大怒,切齿道,“好一个贼子,竟敢如此辱我昆仑。”
江广元看着摆在案桌上的头颅,心中愤怒,此也是他们江氏族人,竟受如此大辱。
这时段玉玄霍然站了起来,沉声道,“只是迟了数载,此人就有如此胆量,难道真以为藉着儒门、佛门两派之势便就是在大势之中了吗?”
江广平上得前去把江煌头颅收起,闭着眼吐出一口浊气,唇齿微微一颤怒道,“段师兄,可知王真人消息?一去也是颇长时日,我江氏令昆仑蒙羞,自应前去请罪,然而还是应当知晓王真人行踪,看其是否还另有谋划。”
此时坐在下方的王远目光抬了起来,这分明是指责王妫真人护持不利,要将此事推到王氏身上。只是此事往事已经完全落在下风被动之处,若是江氏认定是王真人未能护持同门,那王氏也是有口难辩。毕竟王真人道行摆在那一处,放眼次州无人可敌。
他也是不禁感慨王氏气运不济,先有王淳身殒东海,今又出了如此大事,昆仑颜面可是比任何一人性命都要重要。他心中想了数息,也是长叹一声,俄而面皮抽搐道,“未曾料到那云沐阳如此丧心病狂,竟敢以我昆仑弟子被魔念染身为由杀我同门,王真人又是在炼化次州鼎脱不开身。”
“那云沐阳先前只是元婴一重便就如斯厉害,斩了不少魔头,还有一桩可抵御罡风之宝,不想只是拖延了些许时日,就让其得了如此机缘,竟然成就九天罡风劫,这却是失误了。若能提前数载将此獠诛杀,就可省去许些麻烦,殊为可惜。”
江广元转首一看王远,心中尤怒,分明是反咬一口,言外之意江煌未能把握战机及早将那云沐阳诛杀,使得其成了气候。
“二位师弟,再争此事还有何意义?难道我昆仑被人耻笑的还不够?”段玉玄心中一恼,喝了一声,这几大世家利益之争一是要跳出门派了,此事怎可容忍?他目中寒光大盛,环首一看,众人皆不敢言,便是林纾、宁展元也是垂首不言。
他心中微微静气道,“云沐阳此人不能留,却又光明正大杀他,本座以为明日便传信与他,着他立刻前往东三州除魔衞道。先前我等仗着大势在我,确实有轻敌之心,如今百家争起,再不可大意了。季江师弟,三日之后你与林逸泽林真人同去东三州,务必要将那魔龙打散,杀乱东三州,此三派也不可留。”
江广元面容一肃,恭声应道,“小弟领命。”
段玉玄环首四顾,心中越觉生凉,而后目光一定,哂然道,“看来还需再遣一人前去次州一探虚实,也需知晓王妫真人如今何在。既是我昆仑门下被魔念所染,你斩我同门,也算是除魔衞道,我昆仑岂可不谢?只是如今天下灵机不靖,浊气塞于地脉,已是不得不发。次州既是灵机不显,前有清河剑派灵脉被毁,使得魔气纵横,那便当攫取一州灵脉,疏导浊气,凭此抵御魔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