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团阳火掠过,尾曳星流,气机高扬,瞬息间横跨东西千里有余。天中异彩放出,流虹团簇。须臾,这异象一散,天中那道阳火一收垂降下来,俄顷即见弥梵子大袖飘飘而出,脚下踩着一团氤氲清气。
“赤阳真人?”嵇怀谷见得此等异象散去,双目微微一眯。这等异象倒是不曾少见,单是昆仑就有不少赤阳真人,多一人却是算不得什么。但是外派只要多了一位赤阳真人那便是实力大增。
他目光一瞥,只见宫学义眉头一紧,冷笑道,“原来是洞眞玄派,不想这一道脉又是死灰复燃。”
“区区一个洞眞玄派,自诩能测算天机,不过是妄人。”林荡面容微微一沉,而后则是言道,“嵇府主,既来此处不可空手而回,神州鼎、阳州鼎不可有失,便是不能取回也需知其方位。少时那魔头之事老道一人解决。”
嵇怀谷轻一点首,三派还存半数实力,这却与昆仑先前计议大为相左。只是两鼎实在不可有失,此两鼎只知在东三派掌控之中,但是其具体方位却又不知,就连昆仑觅星台也是测算不出。
林荡把拂尘往后一甩,身形立时隐去不见。
而在这时云沐阳望天中一望,就见弥梵子跨到近前,当即稽首礼道,“弥真人有礼了,真人度过此劫,大道已是可期。”
“多赖云真人相助。”弥梵子也是还了一礼,温然笑道,“这一位可是清一真人?贫道洞眞玄派道脉弥梵子,这厢有礼了。”
张真人妙目一亮亦是还礼,“不敢。”三人对此间情形视若罔闻,相互祝祷一番,便就并肩而立。
云沐阳起指一点,方天画戟化作一道瑞金之气落在云头,道,“多赖吕真人相助,贫道失礼了。”
弥梵子举袖收入袖中,微微一笑,而后二人望着远处魔气越发浓郁,远远见得一头青色蛟龙与一头白虎在魔气中猛扑,随那龙吟虎啸就似有排山倒海之声震响不绝。
他目光凝道,“这一位御灵派掌教真人御灵之法果是精妙绝伦,如是之法当就是道兵大阵了。”
“三十三支道脉各有所长。”张真人轻点螓首,言道,“这道兵大阵还不是为厉害的,其上还有一等,便是元神真人也不能掠起锋芒。”
弥梵子一副恍然神情,八支道脉皆有手段克制元神真人,这也是他们能够在九州站稳的底气。这也是洞眞玄派现下所欠缺的,他虽是顺利度过赤阳火海劫,但是并无多少底蕴,急需盟友。
少时,远处三派掌教真人与那魔龙争斗已是越发紧张。满春实把袖一抖,有一片形如贝壳刻有星纹的叶子飞了出来就将身形裹住。她凤目一扫,气急道,“二位掌门,昆仑门下至此却是坐视魔头肆虐,此是何心?”
羿万玄脚踏青龙,肩上金翅鹏鸟目光锐利,但有魔头飞近立刻就将其打散。他面色沉冷道,“昆仑有渔翁之心怎可让其如愿?我御灵派一众弟子枉死,这一笔账定然要与昆仑道宫算个清楚。”
“二位,这魔龙已是压制不住,该如何便就如何罢。”言罢羿万玄就将法力一撤,青龙白虎吟啸连连就见其乘坐了金翅鹏鸟转瞬之间已是飞遁而去。满春实与邢靖渊见此就知事不可为,纷纷把法力撤去,二人纵起一道虹华遁走。
林荡沉声一哼,把手一翻,一堆如火的金色绒羽飘了起来,就是裹住四方。此法名作‘惊羽断界’,取了昆仑道宫神鸟毕方所蜕绒羽以秘法炼成。这绒羽千年脱落一次,乃是至宝,只需将其祭炼成法宝之后,施展开来,便会浮空万里。所及之处,施术之人法力可以凭空拔高三成,除此之外对方却是会被压制三成。除此之外,此宝本就是至刚至阳,极克阴邪,在此处施展开来那些魔头更难靠近。
他也是极有底气,紫电神刀虽是受创不肯动作,他也不是无有什么手段。至于三派之人是否肯留下来对付这魔龙,他丝毫不在乎,多了这三人许还会拖累了他。他往前一跨,那些毕方绒羽已是随风散去,好似蒲公英飘荡。
而后见他掠起一道清亮长虹,天宇气机震荡,那魔龙亦是仰首大吼,缕缕魔气霎时间似若潮浪往四方涌去。
此间魔气就如那汪洋大泽,魔气不断滚动掀卷。
林荡双眉扬起,稍稍一定已是觉得自身法力不断上扬,不需多时就可达到最为完满,当即沉冷喝道,“魔龙,贫道劝你就此束手就擒,随我回昆仑,也可送你一场造化。”与此同时却是暗暗扔下一枚阵盘,这阵盘只要一落便会立刻与四周气机相合形成一座法阵,可以暗中窃取魔龙魔气,削弱其法力补益自身。
云沐阳看了片刻,就听弥真人道,“昆仑此是何意?”
“借魔龙之手铲平三大道脉,只是这算盘已空。”云沐阳就将目光收回,沉容道,“我听闻昆仑有一桩秘法,名作‘抟炉传心’,即是捉来天外魔头异种,是为炉鼎,辅以秘药,再将一头有千年修为的异种辩心虫炼成一体,不需灵机供养,只以浊气为体,却偏偏又是清灵之心。此等异怪不但可为身外化身,还可用来避劫,传闻上古之时就有大能炼成这异怪,凭此炼就元神。”
二人似乎已是明白大半,若是昆仑此计得成,不但可一举消去三派实力,还可再添一位元神修士。
忽而,云沐阳眉心一动,张、弥二人见他神色有异,皆是问道,“真人可是有何发现?”
“先前贫道以为魔头多是已去,只有那两位魔君以及魔龙在此,如今一看却是那天魔伏击在侧,此一回却是有好戏看了。”云沐阳面容一展,笑言道,“二位真人,少时可听我言,其余不必多作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