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道宫紫玄殿,此时段玉玄已是被罢黜,自是去了玉虚宫修行。而现下紫玄殿中则是林纾此女,只见她发髻高挽,凤目威严,看其神容似有怒气。下方则有十二位元婴真人,除却宁展元嵇怀谷等人,原先越栋昆也是去了玉虚宫修行。余下之人多是近来二十八真之中成就元婴之辈。
下方王远端坐,他转过头再是看向林纾,正色言道,“林真人,如今鬼道已被驱逐出九州,不过此役我昆仑也有不小损失,理应修养数载,次州之事也可暂且放下。”
宁展元嘿然一声冷笑,道,“王真人此言可有私心乎?”
“我王远光明磊落,有无私心诸位高真自是日月可鉴。”王远见他竟是撕破脸皮,不由沉声道,“王妫真人受诸位高真之命前去降服次州鼎,此事诸位皆知。只是宁真人定然不知,吾等退鬼门,龙真人欲降服泲州鼎却为其所伤,可知这九鼎之威。”
“如是早一日将次州灵机断绝,那次州鼎必然崩散、九州鼎本为一体,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未能将此鼎降服之前贸然掘断次州灵脉,九州皆受影响。如是宁真人认为王某仍是存有私心,那便请诸位高真评理。”
他见宁展元如此咄咄逼人,自然也是不会再与他心平气和论理。而且王妫真人若能将次州鼎炼化那对王氏而言绝对是一大利器。如今还未传回消息,证明王妫真人仍在炼化那宝鼎。他也知九州鼎与寻常道真出神的法宝不同,并无宝禁之说,但是威能却极是广大。
就如那位龙真人原本是王高真门下首徒,道行极高,然而只是稍有轻视便被那泲州鼎所伤,甚至传闻连道基也是回去,因此绝对不能在此时前去搅扰王妫真人。
宁展元面色微微一变,旋而哂然道,“王真人既是没有私心那便应当立刻扫尽九州残孽,不使我昆仑为难,区区一只宝鼎又有何所谓。万载之前我九州可是无有九州鼎,大不了打破山河,自然就可重定天下。”
林纾听得此言目中微微一松,玉容上露出些许笑意,赞叹道,“宁师弟好魄力,我昆仑行事哪里需要再去顾忌这些?那次洲灵药宫极有可能是逍遥一脉余孽,如是让其等实力起来了,那就难以遏制了。”
她说罢目光一扫座上众人,只见江广平目光往自己这一处看来,不禁问道,“江真人你可是有话说?”
“林真人,现下我昆仑弟子前去剿灭九州神道余孽去了几人?”江广平面容淡淡,语气却是坚定无悔,继而道,“绞杀了多少神道门下?我昆仑又损了几人?”
林纾风目一凝,这昆仑弟子自然是不包括那些下宗门人,她略略一沉,每一个昆仑弟子都是门中栋梁,单单是为了诛杀神道弟子就是死了百数人。就这百数人不知有多少是昆仑世家门下。她略略一想,言道,“江真人,那
次洲不可不掌握在手中,否则极有可能被那魔门所趁,你不必在劝我,我定是要将次州灵脉掘断的。”
“老道怎会阻你?还要出一番大力气,此事非一家一氏之事,而是我昆仑道宫传承,岂可轻忽?”他说着目光越发凝肃,言道,“只不过老道认为此事却是可以稍稍延缓一二,为今之计最大的隐患乃是那蓬莱神道。”
“此一道脉只要还存的一人便就斩之不尽除之不绝,只要其道脉仍在,日后天下灵山福地便仍是由其掌管。任其发展下去,不需三百载,这天柱重立,灵脉自移。而其余道脉无有元神真人坐镇,便有洞天那也无有所惧,其等只是无根之水,待得这天地杀劫一过,其等气势立时消下去。”
“因此之故,老道以为应当遣出足够人手将九州所有修行神道法门之人尽数诛杀。”他说着目中杀气盈动,寒声道,“这九州凡人便就是杀尽了,也还有我昆仑弟子。林真人行事果断,但此时绝不可分散实力,唯有专心一致对神道,我昆仑才可踏过此劫。”
他这般一说,不少人皆是认为有理,此时静坐下方的尤文逸妙目一抬,也是言道,“江真人之言鞭辟入里,直指矛头,且不论海外神道如何,只需将九州神道诛杀殆尽,灵山福地便仍在我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