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叱声震天,脚下玄浪激涌腾荡,似玄龙入空轰轰浪声惊天,一轮金阳便从水中跃起,芒光铺下,更是水烟迷蒙,气若泽海喧沸。只是那玄浪却无半分减弱之势,反而越发激荡浩浩。
随他身形一动,破元锥与定岳神针恍若去了束缚,纷纷一个鸣响俄而化作流光往下方山岳当中砸了下去。霎时间光柱冲天,山崩之声不绝于耳。
云沐阳目光一横,此时已是星夜,感应到了灵药山外敌多是已经被除去,这时正可放开手脚来与此人斗上一斗。而且数个时辰以来,对方手段也是窥知不少。而且此人若论道行那是无法与王妫相比,甚至林荡也是有所不如。
随他动作宁湘子却是心头一松,方才是要顾着两桩法宝,还要护衞门下不被对方神通余威所伤,如今对方既然完全放开手脚来,自己修为更在对方之上,胜算更大。
他也是腾起冲霄虹光,哂然道,“我昆仑神通岂是你一眼能够望尽的?”他口中虽是说得十分轻松,甚至有些许不屑,实则他内心却是波澜动荡,对方也实在是让他对修行之道有了完全不同的认知,是故心中十分谨慎。
玄浪犹如江河东去,又分出千条支流,只是数息就是化作一片玄泽,水浪暗涌,似有咚咚之声回荡水面,杳杳冥冥,幽深不可测。
宁湘子几乎只是看了一眼,那水浪就是漫成大泽,悬在天中,而且那水势越发浩大,波浪来回,忽而潮声大作,汹涌惊涛卷起。对方法力可谓精微,运使更是圆融随心,指顾之间便将神通布下,如今这神通已是漫将上来,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当即把袖一抖飞出团团烟煞,其人就要往天中纵去。
那烟煞滚落下来,好似投入了万道雷霆,轰炸开来山岳皆崩,天中悬着的水浪也似将如泄洪而去。
云沐阳并不多去理会,只将法力一振,就是将万壑控流稳住,骇浪惊涛仍是攀腾而起。
他往宁湘子飞跃方向一看,口中叱喝,便有惊雷从天降落。俄而,他把手在顶上轻轻一划,就有一道璀璨金火光芒疾射入空,倏尔猛烈炸开,万千流火飚射,就见一轮金阳高悬,火芒宣泄,火芒燎动,犹若星烬焰飞,下方洪流玄浪更是气势吞天。
烈烈火光从顶上倾盖而下,团团流火击落就如万钧雷霆锤击。宁湘子只觉眼前这浩荡法力绝对不能硬抗,只能避开,然而下方是涛涛玄浪,上方烈烈火芒,却又互不干扰,心中念头急转,一拍腰间取了一枚荔枝大小的丹玉出来,含在口中,周身就有丹霞流动。
此物名作‘温玉丹心’,乃是从天柱之中数万年灵机浸养的宝玉炼成,内中有浩大法力,而且几乎坚不可摧。也只有昆仑有一秘法将其含入口中,以秘法炼化,不但可以将内中浩荡法力化为己用,还可凭此化作一道罡煞宝甲。
此物稍一炼化之后,就觉浑身法力充盈,那烈烈火芒灼来只是泛起些许浊烟。而后,他把袖一振就是冲起一道巨大光柱,破开顶上火芒金阳。不过他却明显感觉到口中那一枚丹玉快速化去,只是瞬息变成了黄豆大小。
云沐阳看得此景却并不惊讶,先前就已料到对方护身手段之多。因是再是身上法力一震,好似有重重烟气滚荡而出,咔嚓声响不绝犹如万千宝玉碎裂。
天中一痕剑光横来,跃诸金阳之上,倏尔剑气一震化作百十千道,再是一震天宇尽皆是煌煌剑芒,其中一道尤为引人注目,似若流星贯空,剑芒曳尾,流光攒烁,每有一道剑气生出,就有万千锋锐虹芒泼洒下来。
宁湘子堪堪要撞出金阳烈火之时,口中丹玉也是化作一片清凉散去。当下身形一震,就有阳火流荡出来,便在这时眼前却是飞来万千剑光,瞬息间汇聚成一条剑浪,不啻于江河奔流,他整一个人也好似摇晃不定。
目光一紧,到了这时难不成还要退回去?前狼后虎,也只有斩破眼前凶焰,才可重回平衡之势,先前他也是一时未曾料到云沐阳竟是舍了真宝,让人从容去破阵。不过现下念头一转,面色大惊,此等情形看来必然是攻入灵药山中之人尽数被杀,此人已是高枕无忧,把握十足。
他一想通此处,就知要么与此人生耗,待得几日之后昆仑道宫门下援手到此。但是此事决定却是不在他,而是在宁展元二人。他虽是道行高绝,但是只要你不再理会门中之事而是选择一意潜修,那门中这等事情就无插嘴的余地,只有听从号令。
固然门中也有赤阳真人舍了修行一意握权享乐,在门中也就有话语之权。只是修行到了这门这等境界,距离元神大道只有一步之遥,又怎么会轻易舍弃?尤其是他们这等大族门生,顶上就有元神真人督促,也是松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