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昆族主瞥他一眼,随后排众而出,对着天宇拱了拱手冷笑道,“诸位昆仑道友,吾等八荒殿门下,也是要与那云沐阳算上一账的。”
江宏眼神一扫,道,“这些妖物其能与我等同称?当是看见我道门兜罗玄图,方才诈降。不过,纵然如此却可用上一用,也可让我等暂时省些气力。”他见张懿似在沉思,便是如此提醒。
张懿面容冷淡道,“如真如其等所言,暂且放过此辈,不需理会,若是有所异状便就先行斩杀了。”这些妖物从来不可信,但是若是能够用得上倒是不妨冒一下险,尤其是现在昆仑人手严重不足。
江宏略一颔首,就见对方轻一抚掌,袖袍当中跃出四道黄烟,散发清亮光芒。少时四道黄烟当中走出四人来,都是面容精致,双耳如狐,毛发灰白。这些人名作乣,乃是昆仑道宫用了秘法采炼天外精气渡炼而生,介于生灵与灵物之间。
这些乣人别无厉害之处,但若炼做分身,就可与自身法力一般无二。只是这些乣人自身所能承受的法力也是有限,一旦到得元神境界之人施法,立刻就是爆体而亡。不过这些乣人渡炼不易,如若不是张懿受命前来,此物也轮不到他来动用。
听得他口中念了几句法诀,四个乣人拿了一面令旗飞入兜罗玄图当中。这兜罗玄图分作四方四相,分别为离恨苦天相,虚镜宝地相,十八色天相,灌愁海地相,四方四相有万千玄妙,施法者法力高深的话就可以演化出万千凶险来。如果是元神真人利用此法布阵,就连元神真人也难闯出来。
此地最高处有一离恨天,但凡修士只要未能超脱天地,便就会勾动七情六欲,失魂落魄而亡。虚镜宝地相有万千镜光,可照前尘过往,心内物外,一入此间则是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迷离跌宕,元灵魂魄会被镜光纳入分作万千,若不能将所有分化出去的元灵都是找回来,那便永世出不得宝镜。
十八色天相中有十八重地域,内藏精怪,生有鬼物,更有千万凶险怪地。不过这些地方难以形容,凶险之地也是千变万化,每一人到此都是不同,即便是同一人在不同时空来此也是不同。至于那灌愁海地相则是出于兜罗玄图最下层,此地茫茫无尽,雷来顿消,风来皆散,万法不能通,万灵不能渡。
四个乣人便是要站定四方四相法力之源,镇压阵枢,使得兜罗玄图更加坚不可摧,法不能炼。须臾一股黄气满布天宇,就见茫茫荡荡,不见东西,日月星辰皆是被这芒光罩住,肉眼看去即刻晕晕乎乎,不能自已。
灵昆族主说罢许久未有回应,这时忽见黄气漫来,顿觉浑身都有束缚不能动弹。立刻一个用力甩肩膀挣脱了束缚,再是看去,就见
茫茫海域无边无尽,抬头一看似乎有星有月,有日有光,然而一个恍惚,日月星辰之光便似乎被茫茫海域吸尽。
蛟王立在海域之上,一股巨大的吸力将他往海域中拖去。他不由面现惊慌,立刻飞遁起来,可是越是飞遁,那吸力越大。无奈之下只得弃了换来的肉身,再度化作虹芒一道掠走。不过须臾立刻镇定下来将身上的虹芒立刻散去,而后飘飘落下,任由那无形之力将他托起。
这时灵昆族主面色大变,目光一斜,拿出一面骨旗往天中一抛,立刻大声愤怒言道,“昆仑道宫果是贼心,我诚心助他,其等却来欺我。”
他语声一落,就见茫茫海域当中飘来一艘竹筏,须臾就是落到诸人面前。四位妖王互对一眼,便就上得竹筏,任由这竹筏飘荡。再有片刻,天中忽而现出星光来,透过云霓投落下来。灵昆族主看到此处,立刻面现喜色。
他转过头来,对着吞天蛤王道,“吞天族主,少时你将那星光打落,务必要与其等撞上。”
吞天蛤王犹豫了片刻之后,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道,“灵昆族主,此是圣主之意还是灵昆族主之意,若是圣主之意在下定当遵从,若是灵昆族主之意,那在下却有一言。纵使我等不是玄门对手,但若趁着这宝图未能闭合,还可去了肉身,蜕了躯壳暂且避去此劫。”
随他一语言罢,兕王似乎也是不耐烦了,言道,“这兜罗玄图确实神异,可是在下只要动用了那件传身至宝,即便是元神真人所立禁阵我也可穿透空间而去。”
说着顿了一顿,道,“灵昆族主只要天地间尚存一缕妖气,尚存一只昆虫那便还可复活过来,便是吞天族主也是如此,一滴精血便可複原。然而我与蛟王却是不同,若在此间陨落,便再无回复可能。依我浅见,圣主那转世分身已然被那道人斩灭,此行可谓无了寄托,而且我方才见圣主似乎并不知晓那圣物去了何方。连圣主都不能办到的事,我等再是努力恐怕也是徒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