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几道微微颔首,笑着道,“师弟这一方法乃是十分稳重老成,半月之内必见成效,不过游方医道终究是飘渺浮萍,难取信任,我有一法正可借了师弟这一计策为壳,再做文章。”
章辞道,“请师兄指教。”
言几道笑了一笑道,“既然来了陈国大都,为何不去拜访此地神灵?”
章辞微微一怔,方是明白过来,自家恩师令自己二人不得显法人前、动用神通,可是没有说不能让其余之人也不得动用神通。自家恩师之所以这般做,只是担心自己二人施展神通法力乱了天机,甚至染上恶因种下恶果。
二人当即去见了此国都城隍,那城隍虽是不知是哪一派真人莅临,不过这二人手持蓬莱都天巡城大御使信物,都天巡城大御使统御神道所有土地城隍之流,这城隍未有多问,亲自去办。
不过半日便是将二人引荐到了一处忠勇伯爵府,为那伯爵老父诊治痴忘旧疾,效用奇佳,被这伯爵奉为神人。而这伯爵妇人锺氏恰好与赵
煦生母赵刘氏是手帕交,锺氏见得如此神医便悄悄与赵刘氏沟通,为她引荐神医。
锺氏与刘氏约定时辰,刘氏已是火燎火急来了伯爵府中,听闻有神医能够医治痴獃之症,她不敢有半点停留,立刻赶了过来,多番打听老锺忠勇伯情况,远远见得似无大碍,心中大喜。
暖阁之中刘氏紧紧握住锺氏双手,激动道,“姐姐,那二位神医现在何处?”
锺氏轻声安抚道,“好妹妹,倒教你得知那二位神医乃是我家老爷得了旧友指点,千辛万苦请回来的,却是答应要为其保密。只是有这般神医,我怎能不告知妹妹你?”
“端得是姐姐疼我。”刘氏不住抽泣起来,呜呜声道,“那姐姐教我当要如何请这二位神医相助?”
“好妹妹,你听我之言,少时你与我同去见我家老太爷,佯装昏厥,恰好就可请神医医治。”锺氏面上不由有些得意,笑盈盈道。
“好主意,大恩不言谢,若是能治好我的小虎头,便是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的。”刘氏千恩万谢,立刻就要按照锺氏之言去拜见老太夫人,却被锺氏止住,言道午后再去拜见。
待得午后,二人依计而行,拜见老妇人,又见得老忠勇伯精神矍铄,言谈虽不便利可是也是清清楚楚,不似以往刘氏更是欢喜不尽。坐了未久,就有丫鬟在老夫人耳边耳语。锺氏刘氏立刻就知是那神医复诊,当下刘氏站起意欲告辞,忽而手脚不稳,摔了下去,砰的一声,额头装在实木桌上,立刻染了一片鲜血。
这景象将诸人惊了,锺氏马上叫道,“快叫大夫。”
忠勇伯老夫人哎了一声,就道,“快快把二位神医请来。”说着立刻把刘氏送去暖阁,二位神医赶至,锺氏就请老太爷等人先出外间,不敢惊扰他们。
言几道与章辞二人,如今一个看着五十余岁,清癯入骨、仙风道貌,一个高大昂藏、气势雄浑。
言几道假装一看,冷笑一声,转身欲走。锺氏即刻将二人拦住,泣道,“求请二位神医救救我这苦命的妹妹罢。”
言几道冷哼一声,“此人无病,何须我来救她,她一时三刻自然能醒来。”
锺氏不由一惊,方才刘氏摔倒下来,若不是知晓内情,恐怕也会认为其人得病昏厥,这位神医却一眼看出来,当下更是高看。
刘氏哪里还会在此继续装病,也不顾额头鲜血,爬了起来,快步走到二人面前蹲下一礼,坚定道,“神医明见,小妇人今日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实则是有求于神医。”当下便就将赵煦之事详细说来。
他说完之后言几道冷冷看着她,哂笑道,“我师兄弟二人不过飘萍,与你更是萍水相逢,我为何要救他?”
刘氏闻言一怔,随后又是大喜,这分明是说这位神医能救,当下便苦苦哀求。
这时,章辞却是忽然道,“师兄,你我今日漂泊无依,幼时又与母缘分浅薄,今日见此深情,我等救他一救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