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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季侑言一早起来就发现喉咙干涩、发声痛苦。她懵懵地坐在床上,有一点意识不清醒。
昨晚睡前看到的小说章节里,在第二次濒临淘汰被景琇救回的后台,她和景琇躲开了摄像头, 在角落里接吻,享受劫后余生的快乐。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于是睡着后她做了一个很混乱的梦,梦里有一个片段,就是她和景琇回到了比赛时的那个宿舍。那时候她和景琇是对床,中间共用的床帘特意没有拉。梦里也是这样, 宿舍里好像没有人, 她和景琇对外的床帘都已经放下了,她看见梦里的自己爬过了床中间的那道低矮的栏杆,在景琇床上勾着景琇脖子热吻……
季侑言扶额, 暗骂自己怎么满脑子的黄色废料。而且!为什么只是在梦里接吻, 她就被景琇传染了感冒?!她好冤啊!
她洗漱完喝了晨起的养生水,总算觉得喉咙畅快了一点,但是声音还是有点沙哑。去到餐厅的时候, 林悦和姚潇都已经备好早餐等着了。景琇过了一会,才揉着鼻子进来了。
“景老师早上好啊。”季侑言眉开眼笑道。
景琇还没有应话, 林悦就已经紧张道:“季姐, 你声音怎么了?”
季侑言清了清嗓子, 不在意道:“好像有点感冒了, 喉咙疼。”
景琇听到季侑言声音时就顿住了拉椅子的动作,听到季侑言的回答,她蹙眉看季侑言,沉默了两秒道:“我那里有润喉片。”她昨天就不应该答应季侑言在她身旁坐下的。
然而季侑言还没有回答,林悦又再一次惊诧道:“景老师你也感冒了?”景琇的声音,比季侑言沙哑得更厉害。
“嗯。”景琇鼻音明显地应道。
“那谢谢景老师了。”季侑言其实自己有备药的,但她不想推辞景琇对她的任何关心。她忧心道:“你好像更严重了,我给你的你没有喝吗?”
“今天喝。”景琇言简意赅道。
季侑言欲言又止,其实想劝景琇吃药的。她视线转移到姚潇身上,想拉拢个劝吃同盟,却发现姚潇的反应有点不对劲——她的目光在景琇和自己身上徘徊着,透露出了一点点的……疑惑和暧昧??
“潇潇,去帮我烧壶水吧。”景琇也察觉到了,尴尬地清了一下嗓子。
“我们有备感冒药的吧?”她特意明知故问了一句,再次提醒姚潇回神,别想些乱七八糟的。
“景姐你真的感冒啦?”姚潇愣了愣,怀疑道。
“不然呢?”景琇挑了挑眉,咬字有点重地反问。
姚潇这才真的在状况内了,紧张地起身道:“好,有备的,我这就去烧水。”她走了两步,又不放心道:“不然叫医生过来看看?”
“不用了。”景琇轻声道。
季侑言怀疑姚潇可能还没彻底睡醒,不然怎么突然笨笨钝钝的,感冒还有什么真的假的?她随手撕面包,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突然顿住。
她知道姚潇在怀疑什么了!
以前有一次她在珩州拍戏,恰逢景琇接了一个动画电影的配音工作,会路过珩州。所以景琇特意提早出发,在珩州停留了一天。当天晚上,她赶完戏就去酒店找景琇了。
第二天,她们的声音双双哑了。姚潇来接景琇去机场时,听着她们号称是感冒了的声音,欲言又止。
后来,景琇和她说,去机场路上,姚潇很委婉的提醒她说:“景姐 ,下次有配音工作时,你和季姐还是早点休息吧?这样不容易感冒。”
季侑言听完笑了好久,被景琇羞恼地挂了电话。
此刻,季侑言看着面无表情的景琇,回味她刚刚的语气,后知后觉地品出了景琇克制的尴尬和无奈。她下意识地又看了景琇的修长的手指,开始压不住唇角的上翘。
突然,景琇偏过头,凉凉地扫了季侑言一眼。
季侑言噎了一下,立即敛了窃喜,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喝豆腐汤。
景琇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吃过早餐、稍作休息后,季侑言和景琇各自坐车去影视中心。今天的工作重心是讲戏,针对昨天发现的彩排问题,配合其他的专业课指导老师一起有针对性地帮选手修补不足。
季侑言有几个学员是和景琇带的学员搭戏的,其中一个就是和阮宁薇搭戏的卢旻。她们一起的指导时间安排在了下午,卢旻和阮宁薇被景琇压在了最后一个。
经过了昨天彩排的点评,其他选手多多少少都比昨天有进步了,只有阮宁薇是个例外——她和昨天一模一样,始终如一地做她没有感情的“空洞姐”。
她和卢旻演的是前两年大热的一部古装剧里的夫妻,卢旻演其中一个重要的男配角罗守忠,一个效忠前朝,不愿意为异族侵略军建立的所谓新朝效力的大儒。新朝初建,百废待兴,朝廷很想收拢这个人才,许他高官厚禄,罗守忠却甘做庄稼汉,不愿出仕。于是为了逼迫罗忠就范,新朝官员使用了卑鄙的手段,偷偷给罗守忠年幼的儿子下了毒,让他儿子呈现出一种生了怪病的状况,罗守忠请得起的普通大夫根本瞧不出是什么病。
阮宁薇和卢旻要演的片段则是,儿子重病在床、岌岌可危之时,新朝热心地派名医来帮忙诊治,罗守忠却有节气地不肯接受,一贯支持罗守忠的妻子突然爆发了。她爱子心切,顾不了罗守忠坚持的所谓家国大义,只想抓住儿子这一线生机。最终,一番激烈的争吵后,罗守忠妥协了。
然而,令人悲哀的是,当名医进到了屋子里,两人才发现,儿子已经死了。原来,深知父亲气节的儿子,不愿意见父母为了他摧眉折腰,在他们争吵时,他拿了匕首懂事地自绝于床了。
最终,妻子懊悔、愧疚、绝望,百感交集,也自绝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