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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灵峰和季侑言说了几句话, 满面春风地回到了监视器前,场务和道具组请示过导演,进场开始整理现场,林悦举着小电风扇小跑到了季侑言的身边。
季侑言还在床边休息, 林悦把电风扇对着她吹,嘴巴张张合合,一脸的崇拜与兴奋。季侑言接过她递来的冰水攥在手里冰着手, 仰头看向林悦的神情淡淡的, 笑意不达眼底。
似乎是情绪还没有抽离出来, 像沈郁, 也像过去的季侑言。景琇眼神黯了一瞬, 穿过人群走向她。
她在季侑言面前蹲下|身子,掀起季侑言垂落在床边的裙摆,露出她一截细白的小腿。
季侑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地上还没来得及捡起的烟蒂, 对着景琇挤出了一抹柔和又局促的笑。
包扎着伤口的纱布没有渗血,景琇稍稍安心。她抬头淡淡一笑,坐到季侑言的身边, 口吻随意地问:“什么时候学会的抽烟?”
季侑言眨巴眼睛, 像做错事被教导主任捉到的坏学生一样,垂着头小声道:“以前有段时间,特别特别不开心,不知道怎么就……学会了。”越说越小声。
这个圈子, 外面人看起来有多风光, 圈内人压力就有多大。烟、酒对很多人来说是最基本的排压方式, 但景琇却是这个圈子里的异数。不是没有压力,但她却自律得惊人,季侑言和她在一起的那些年,一直用同样的标准要求自己。直到两人分开,她彻底迷失,彻底失控了。
她怕景琇不高兴,没想到景琇却只是沉默了几秒,轻声问她:“要不要吃片口香糖?”
季侑言打量她,确信景琇与她对视着的双眸里只有温柔,没有低气压。她露出了放松的笑,点了点头:“要。”
景琇从手包里取出一片口香糖,拆了一半的包装递给她。季侑言低下头,把散落的秀发挽到耳后,伸出舌尖把口香糖卷入口中。
景琇看着她嫣红的小舌,没由来地吞咽了一口。她转开视线,声线平常地问季侑言:“晚上出去吃饭吗?这里附近有家店口味偏甜偏清淡,我以前去的时候常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景琇除了这部电影,没有其他的作品在这里拍摄过,以前自然是上一世她独自在这里拍摄的时候。两人心照不宣。
季侑言眼底泛起了真切的笑,凑到景琇眼前拉长了声道:“噢~阿琇,你一直都记挂着我啊。”
景琇突然被戳破,扫了季侑言一眼,也不应声,只撇开了头看四周,仿佛没听见这一句话。
季侑言眼底笑意加深,抓过景琇的手放进手心里,准备再逗逗景琇,忽然听见景琇的声音不咸不淡地传来:“你难道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吗?”
什么事?季侑言反应过来景琇话里的意思,心上泛甜。景琇却不给她得瑟的时间,站起身吩咐道:“走吧,你去换衣服。”
季侑言抛开了残存的沉闷心思,拉住景琇的手,摇晃着撒娇道:“拉人家一把嘛,人家腿疼得站不起来了。”
景琇回头嗔她,嫌弃之情溢于言表,但见季侑言眉梢眼角都染着笑,她心轻快了许多,最后还是绷不住勾了唇角,陪季侑言玩起了这无聊的小把戏。
林悦默默地收起了小电风扇,实在难以把眼前这两个人和从前那个冷面景老师、稳重季姐联系起来。
“想什么呢?收拾下走啦。”季侑言愉快地弹了林悦一脑蹦。
林悦委屈地捂住额头,抬起头就看见景琇冷冷地盯着她,盯得她莫名地打了个颤。
“帮我叫潇潇过来,一起去吃饭。”景琇听不出情绪地支开林悦。
林悦点头,大气都不敢出地跑开了。她错了,季姐不是那个稳重的季姐,景老师还是那个冷面的景老师。
她没听见,她离开后景琇声音更冷地教育季侑言:“以后,别动手动脚。”
她都忍了好几次了。
此话一出,不稳重的季侑言笑得更不稳重了。“连悦悦的醋你都吃吗?”
冷面的景琇脸更冷了,甩开季侑言大步流星地朝外走,乐得季侑言除了甜蜜什么情绪都没了,追上去又是卖乖又是卖蠢才哄住了。
夜里十二点多,季侑言再一次在景琇睡着后睁开了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景琇,确认着她的安好。
从景舒榕与自己透露的信息和自己亲眼所见的两次疼痛发作中,她总结出景琇的剧痛大抵都是在半夜发作的。自景琇溺水后,她就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身体的生物钟比闹钟还要准时,一接近零点,她浑身的神经就完全无法放松下来,情绪根本不受控制。
再加上从卓凛那里传回的关于道空的消息,失去的恐惧夜夜来袭,让她无法安眠。
究竟要怎么样,她的阿琇才能平安顺遂。凭什么前世的过错都要由景琇承担,凭什么景琇忍受痛楚的时候自己还能够安枕而卧,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安好是罪恶、可耻的。她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不对,可她却没有办法调整过来。
她克制住自己想要咬手、想要用手压痛腿上伤口的欲望,光着脚下了床,出门去到客厅。
她从茶几抽屉里取出了白天从片场顺手带回来的女士香烟和打火机,打开烟盒咬出一支,噙在唇间,打开打火机,低头护着火点燃,啪嗒一声合上,听着这一声响失神了好几秒,轻轻地把烟和打火机放回抽屉里。
她转身站到了窗边,开了窗,把手肘支在窗框上,幽幽地望着远处寂静的夜色。细长的烟夹在她的长指尖,她只抽了一口,想到景琇,又克制着不再抽第二口了。袅袅的白烟顺着风飘动着,不知道要飘向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