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春风几度。徐子桢醒来的时候已经能依稀听到山洞外的鸟叫声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不敢扭头往旁边看,他只怕这是一场梦,一场让他无比幸福的梦,但只要稍微动一动,梦就醒了。嗯?他的眼睛猛的睁大,因为他的手分明感觉到了重量,那是被什么压住的感觉,他挣扎了片刻,扭头看去,只见赵楦云丝散乱地睡在他身旁,头枕在他的胳膊上,一只手正抱着他的胸口,身体侧着靠在他的身上,洞口隐约透进的阳光映得她的肌肤如玉石般洁白无暇。赵楦却是醒着的,那双灵动的眼睛正痴痴地看着他,见他醒来,赵楦的脸颊顿时微微一红,轻声道:“你醒了?”徐子桢脑子里似乎还是混乱的,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啊,我醒了。”赵楦被他这样子逗得扑哧一笑,轻嗔道:“呆子。”徐子桢忽然抬起手在自己额头上啪的打了一下,然后咧嘴道:“我不是做梦?这是真的?”他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因为赵楦几乎已成了他心里的一块禁地,不光别人不能触碰,就连他自己都不会轻易去多想,可是昨天夜里,他梦中的那个人儿竟然和他吐露了心声,而且更与他有了更深一步的进展,这让他兴奋加幸福得快要疯了。徐子桢来这个世界后最先认识的是梨儿,可是他心里深处却是最爱着赵楦,或者应该说是那个女飞贼容惜,只是命运的捉弄让他们始终无法走到一起,这一直是徐子桢难以言说的一件事,只是昨天容惜居然对他毫无保留地奉献出了一切。于是这个冷冰冰的山洞变成了一处温暖如春的仙境,在仙境里他和赵楦肆意享受着爱的气息,享受着灵魂的交融,只是在他最为快乐的时候,赵楦的身体内忽然传出一股古怪的力道,那股力道仿佛一条坚韧的细线,钻入了他的小腹,然后不可思议地勾动了他久未使用的久阳神功。当初苏州府那个老仵作贵叔在给他这本书时就告诉过他,这是一本能双修的好书,可惜徐子桢来自八百多年后,从没学过中医,哪懂什么经络之类的,所以怎么都学不明白如何双修,只知道采.补,结果让水琉璃被坑了一次,所以他之后就没怎么再用过。可是这次赵楦居然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居然主动勾起了久阳神功,而这个时候已是两人**难以克制的时候,徐子桢在亢奋和迷糊下根本没反应过来,似乎就把赵楦的内力给吸了个干净。一想到这里徐子桢慌忙一翻身搂住了赵楦,急急地问道,“你怎么样了?身子……没事吧?”赵楦嫣然一笑,柔情地摇了摇头:“放心,我没事。”徐子桢哪肯相信,那次采了水琉璃,还没采得多彻底,就让水琉璃大伤元气,歇了不知道多少天才歇回来的。他捧起赵楦的脸,仔细看着,发现赵楦的脸颊微微透着红色,似乎气色还好,但仔细看是一种病态的红,而她的脸色却是隐现憔悴,连她的嘴唇都已不再是昨天的嫣红,变得苍白且干涩。“你……怎么会这样?”徐子桢心中又怜又疼,抬手就要给自己几个耳刮子。赵楦一把拉住他,摇头道:“莫做傻事,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徐子桢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又难受又自责,尤其是现在他完全清醒了,能感觉到小腹里充斥着一股暖洋洋的力量,这种感觉他很熟悉,就是内力,现在他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劲,若是上阵厮杀的话他甚至能连打一个时辰都未必会感觉到累。看着赵楦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和温柔的眼神,他更是万般心疼与无奈。“是我不好,我鬼迷了心窍,居然把你的内力都吸光了……”赵楦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眼中闪过一抹羞意,轻声道:“其实,这是我准备的……旁边的这支火把中我搀了迷仙散,你的久阳功也是我特意勾动的。”徐子桢张口结舌,还没说话赵楦又接着说道:“我知你此去凶险,可我虽身手尚可,却不适合上阵厮杀,我本想随你同去,可思忖后还是觉得不做你的累赘了。”“你怎么可能是累赘?!”徐子桢大急,脱口而出。赵楦笑笑:“两军对垒也好奇兵突袭也好,要的都是如易之姐姐那般的运筹帷幄之能,与你那勇猛无俦的气势,我这般取巧之技其实无用,这我还是知道的。”不管怎么说,能听到赵楦对自己的夸奖,徐子桢还是忍不住大感骄傲。“那是,谁敢横刀立马,唯我徐大将军!”赵楦扑哧一笑,俏目白了他一眼:“这话可是你说的,他日我七哥若封你军职你可莫要推辞。”“呃……”徐子桢卡壳了,他只是装个逼借用一下毛爷爷的诗,哪可能真的去做赵构的将军,所以尴尬之后他还是转移了话题,故意板起脸责备道,“那你也不该让我采你,还采得这么干净,你这样让我多心疼?”赵楦闻言眼眶顿时湿润了起来,轻抚他的脸庞,柔声道:“傻瓜,我这些内力值当什么,没多少日子又能练回来的,你若……若心疼我,那便答应我,平平安安的回来,好么?”“好!我一定平安回来!”徐子桢一瞬间豪情万丈,搂着赵楦的手更使劲了些,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好好养身体,等我回来,我一定去向七爷求亲,这大宋的驸马,我是做定了!”“子桢!”赵楦的眼中两滴晶莹的泪珠滚落,因为对于她来说,徐子桢的这句誓言是她最想听到的。两人默默地拥在了一起,这一刻时间都仿佛停止了下来,连洞内的空气都是甜的。不知过了多久,赵楦轻轻推开了徐子桢,然后坐起身将他的衣衫拿了过来,说道:“好了,你也该走了,莫让苏姑娘等得焦急了。”徐子桢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他倒是一夜哈皮,却把小苏三和高璞君她们忘了,也不知道该急成什么样了。赵楦象一个温柔的新婚妻子一样,为徐子桢将衣衫妥帖地穿上,细致地整理了一遍,忽然又笑了笑,说道:“对了,前头不远还有人在等你,你可别走太快。”徐子桢一愣:“等我?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