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一枚蕴藏着凤凰古血的宝丹被淳于淮吞服下来的闪瞬间,她原本驳杂的根基开始被理顺,以曾经九炼丹胎的底蕴为薪柴,教他炼化了宝丹药力的闪瞬间,便同样驻足在了血煞道的丹胎境界巅峰。
如是可见,丹霞老母是真真早已有所准备,那宝丹内蕴的药力,像是为淳于淮量身打造的一样。
而随着淳于淮的气机重新驻足在巅峰境界,并且不得不为了证道金丹,彻底稳固住这一切变化,开始反向透过门扉去吞噬起血焰来之后,原地里,丹霞老母悬照的镜轮之中,一时半刻,那门扉像是彻底紧闭了去。
这会儿,没了后顾之忧,丹霞老母仍旧未曾立时间出手,她反而将完好的那只手虚虚的罩在本已经血肉模糊的手臂上面。
焦黑的血肉里面,伴随着些许黑色烟尘的弥散,霎时间,暗红色的血焰一点点的被丹霞老母从发密集的伤口之中抽离出来。
说来甚是奇诡,那暗红色的血焰越抽越多,只眨眼间的功夫,一道暗红色的血焰长河便已经悬照在了半悬空中,环绕着罡风化作的剑气长河,更将清海老道的身形环绕在其中。
只一眼看去时,便教人无法相信,丹霞老母那佝偻且干瘪的清瘦手臂之中,竟能够在刚刚拼着血肉模糊,容纳与镇压了这么多蕴藏着妖兽煞气的血焰。
而只是端看着这些,原地里,满脸乌血仍旧不住流淌的清海老道,在心惊肉跳的同时,也不禁生出了些悔意。
许是因为着这浩浩声势,直至此刻才教清海老道从灾劫的蒙昧之中渐次挣脱出了些许清明的神智来。
他惶恐之中惊讶的发现,在察觉到灵物可能落入丹霞老母的后手中去之后,他几乎没有做太多的思考,便选择了以自己最不擅长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情。
不,也不是自己并不擅长。
只是从始至终,或许自己并未曾真正的直面自己已经衰老,已经沧桑且即将到寿的事实而已。
这会儿,清海老道艰难的大口喘着粗气,伴随着他艰涩的呼吸声音,那喑哑的喉咙里随即挤出了些破败风箱一样撕裂的杂音。
鼻息间尽都是些血腥气息,不知是自己的,还是那道血焰长河的气息。
又或者是兼而有之。
紧接着,他朦胧模糊的视野,便看到丹霞老母那血肉模糊的手臂上不再有甚么血焰显照,而与此同时,她手中的玉壶轻轻的摇晃之中,垂落了一道赤红的焰火。
霎时间,那是极其诡异的场面,仿佛是一道法焰重新点燃了整条暗红色的血焰长河。
只眨眼间的功夫,那血焰里暗红色的煞炁,便像是某种油脂一样,登时间成为那道赤红法焰的资粮与薪柴,紧接着,愈演愈烈的焰火长河之中,是五凤的真形显照。
凤鸣之音声震九霄!
下一瞬五凤之形显照的瞬间,那五色焰火之中,炽热的烈焰本身反而像是在将内里显照出来的五凤真形反向熔炼了去。
伴随着倏忽间显现,复又倏忽间溃散开来的火凤外相,那内里的五点真灵,开始徜徉在五色焰火长河之中,那是同源而出的五凤之火,在以各自的凤相真灵为源,以五种不同的道法细节,开始朝着南明离火蜕变而去。
下一瞬,五色焰火在长河之中交叠着呼啸起了惊涛骇浪,而后回环着,几乎在闪瞬间,便洞破了清海老道垂落的剑气长河。
原地里,清海老道艰难的抬起了臂膀,许是额头处已经流淌去了太多的血液,教他原本残存不多的生机与活力更是枯竭,此时间,饶是那攥着拂尘的手臂,都似是有着千钧之力,骨节之间,尽都是滞涩的感觉。
冥冥之中,凄惶之间,清海老道忽地有了一种感觉,许是他已经看不到补经完成的那一日了,许是今日,便已经是他殒身的殒身之时。
可这样的念头刚刚涌现,连带着清海老道这里还未曾来得及悲伤的时候。
忽地,远天之际,一道剑气如虹光洞彻而来,倏忽间,裹挟起九霄罡气,如一柄无形的巨剑,也镇压着弥散于四面八方的妖兽煞气的同时,霎时间教肆虐狰狞的五色焰火长河猛然间一黯。
此时间,那渺远的天际,已然能够瞧见清河道人蹈空步虚,疾驰而至的身形。
原地里,许是一悲一喜间,复又教清海老道稍稍清明的心神失守了去。
四下里弥散的尽都是妖兽血煞,只闪瞬间,那种熏熏然的感觉便教老道复又癫狂起来。
他有气无力却又声嘶力竭的在原地大笑着。
“哈哈哈!老虔婆!老虔婆!此天数也!此——天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