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掌教大修士此时间反而是先一步不着痕迹的看向了天泰道城一眼,好似是在刚刚的观照之中,已然窥见了那乌光水法的些许跟脚,但也只是不着痕迹的一扫而过,未曾再有甚么进一步的动作。
紧接着,在一众老怪的围观下,掌教大修士只是平淡的呵呵一笑。
“只是约莫有乘风而起之势罢了,不值得甚么的,总归是,别人给的,不如自己参悟出来的。”
“如今,勉强只能算是潜龙出渊罢了。”
“等真个有飞龙在天之势的时候,才能够算是有所成就了!”
话音落下时,皇华宗掌教大修士的身形倏忽间淹没在了那交缠而起的五色龙相灵光之中,原地里,层云翻卷,许是龙相隐逸,又许是真个隔空飞遁去了,总归不见了大修士的身形。
可饶是如此,原地里,却仍旧长久的显照着一缕神念留驻,远远地洞照着镜缘仙岛的方向。
而这会儿顺着那缕神念再观照去的时候,随即便见得一行诸教道子,正簇拥着白骨观的道子霍柏虎,复又直往琅霄峰上走去。
许是惦念着白骨观与楚维阳之间尤还有一番香火情,这才请托到霍柏虎这里,准备直往山顶去,与楚维阳分说些甚么。
——
也正此时,那间长久的被须弥之力包裹着的静室之中。
师雨亭和青荷的身形重新回返在了屏风后面坐下,屏气凝神的看向那窗棂之外,同样隔空观照着那座于是祭坛,已经有了很长久的时间。
楚维阳的性命安危,她们俩从来都没有担忧过,但是楚维阳的符阵之道能够做到这一步,却远远地出乎了两人的预料。
只是震惊之余,师雨亭的脸上,诚然有着替楚维阳的成就而开心的表情,但是更多的,是在师雨亭想到了淳于芷,想到了楚维阳的泥丸宫内那舞动五凤真形的身形,进而展露出的如临大敌一般的表情!
庭昌山的大弟子乃是符阵宗师,这一点师雨亭不会不知道。
也正因此,楚维阳这里符阵之道的成就越高,在师雨亭的眼中,则是代表着淳于芷已经“领先”自己越多!
早先时没人争没人抢的时候,师雨亭尤还犹豫着,唯恐一朝认定,会要所托非人,以丹胎之躯,逢迎筑基小修,未免太过教人羞恼了些。
可如今真个碰到人来争了,师雨亭登时间,遂像是换了个人一般。
于这般如临大敌之间,终于,属于师雨亭的丹胎境气度一点点迸发开来。
她那温柔的声音里,罕有的带了些不寻常的果决。
“青荷,以玉简传讯回船舫上,虽说宴饮还未结束,但是有些事情要提早准备起来,要等到公子离开镜缘仙岛之后,便开始为他的声名进一步造势!”
“玄元两道的人都懂些甚么!以为开个甚么丹宴法会,彼此间喝得面红耳赤,然后相互间吹捧几句,就算是完事儿了?就算是抬出声名来了?”
“教外门的弟子们做好准备,这头半个月里,教她们好生引导着,谁也不要主动提,但谁都要提及,要教来船舫的诸宗修士为这一代玄元两道修士谁才情更高这件事情吵起来,吵个不可开交!”
“不怕弟子们偶然间说错个一两句话,就怕这群人吵不起来!”
“必要的时候,在不伤及谁性命的情况下,最好有人因此而大打出手!”
“等声势鼎沸之后,再寻个由头,以退而求其次的方式,教诸修在玄元两道‘势不两立’的前提下,论证一下太阴雷法和神宵宗雷法的高下,进而转到公子的身上。”
“再之后,刻意寻哪个痴人,隔空表达一番爱慕,再勾出人火气来,注意,一定要有火气!惯常气血上涌的人才不具备着长久地心神清明!”
“等为了这些好生超过一场之后,再转到地师手段上来,多安排些人,将这场斗法上面的高邈玄奇以一种模糊且夸张到失真的方式,反复的诉说给人听!”
“紧接着,品评一下历代散修之中地师天骄在同样的境界层次之中的时候,都是甚么样的成就,然后,透过这样的方式,将‘公子便是这一代地师传人、符阵宗师’的念想,烙印在所有人的心神之中!”
“最后,必要的时候,为师不合适,便由你出面,言说早早地潜龙在渊的时候,便已经被公子所折服,主动逢迎,奉公子为主,以嫡传身份为奴婢,用百花楼修士向来有乘风而起的识人之能为佐证……”
“总归,要用烈火炼真金的势头,为公子聚起坚实的声名气势来!”
“以色侍人,终非长久之事,要教公子看到百花楼的修士,别有切实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