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续,当楚维阳主动的将地师一脉的传承玉简送到宗老手中的时候,几乎就在宗老应下诸般的闪瞬间,某种教楚维阳都感触上甚为明晰的变化从琅霄玉印中诞生。
这一刻没有更多的因果之力显照而出。
但浑似是原本裹挟有泥沙的洪流,在这一刻陡然间变得清澈了起来。
那一泓运数之力的水光仍旧是那一泓水,但一切似乎又已经有着类似于蜕变与升华的不同,运数之力的灵光本身更为纯粹了些。
而这,也是促成了楚维阳在之后,一刻不曾停歇的接连选择着与离恨宫,与丹河谷,尽皆了结昔年因果。
那种因为运数之力的灵光本身的纯粹与澄澈的过程,所带来的思感与念头层面的“松弛感”教楚维阳愈发的沉浸于其中。
冥冥之中,那琅霄玉印的宝器嗡鸣声重叠在一起,某一瞬间,经浑似是龙吟声般,响彻在了楚维阳的心神里。
而也正此时,忽地,似是在极渺远之地,某种煌煌魂音洞彻了楚维阳的心神。
几乎顷刻间,某种无法揣度的,疯狂兼且沛然的运数之力陡然间显照,涌入琅霄玉印的同时,顷刻间,那浑似是徜徉在一道道龙相玉雕之中的一泓水光里,那沉浸的最为深刻的“淤泥”,在这一刻像是伴随着洪流的灌涌而被扬起,进而被得以清理干净。
质变与量变竟然在同一时间产生于那琅霄玉印之中。
那顷刻间,贯穿着楚维阳那思感与念头的,是连绵不竭的龙吟声。
而直至龙吟声消弭了去,楚维阳才将那煌煌魂音听得真切。
“……”
“至高至上,至臻至妙。”
“灵浮洞天——重元旭始琅霄山主!”
几乎顷刻间,当楚维阳将这一道魂音听得真切的闪瞬间,那种冥冥间气机的深层次的牵系,像是焕发了楚维阳某一度参合神元的过程之中那彼此“融会贯通”的相互浑一纠缠。
霎时间像是有着电流从楚维阳的每一道思感与念头之中流淌而过。
于是,这一切变化的因由,无需别样的言语,便已经被楚维阳在那道魂音之中尽皆了解清楚。
事实上,这才是真正一切的因果运数牵系与纠缠之地。
自昔年楚维阳自宝瓶江上相逢师雨亭伊始。
或是更早,是自昔年萧郁罗曾经远远地隔空遥望向盘王宗旧址伊始。
不!又或者应该是自昔年盘王宗的《五脏食气精诀》被百花楼修士所夺的那一刻伊始。
那份故宗的因果,早在楚维阳乃至于萧郁罗生身立世之前,便已经彻底的结下,并且狠狠地纠缠在了一起,历经了岁月的销蚀而不分彼此,非得等到盘王宗的声势愈是鼎沸时,这牵系便愈是强烈。
而也正因此,当一位百花楼的金丹境界大修士主动用以这样的方式来“了结因果”的时候,楚维阳那镇运宝器的一切变化,一切的质变与量变,则显得是那样的顺理成章起来。
这某种程度上而言,已然可以视之为古盘王宗“遗泽”的一部分。
于是,电光石火之间,楚维阳几乎未曾做出太多的思索来,顷刻间,道人的思感与念头便牵引着那冥冥之中响彻的魂音,霎时间,《尸解炼形图》中明光大盛。
再看去时,那洞开的紫金蟾宫之内,楚维阳趺坐的玄龟法台上,道人那如神如魔的神形上显照着狰狞可怖的狷狂气焰。
愈近于魔道宗师气度。
而也正此时,那渺渺魂音抵至,煌煌之间,精气神尽皆折服,兼且顶礼膜拜一般的颂言回响在偌大的道殿之中。
渐渐地,有着幽光随着并不存在的清风缥缈而至。
那浑如是魂音飘摇的痕迹,终于,某一瞬间,伴随着连番的诵念声几如洪钟大吕一般震颤心神。
再看去时,一道仅披着五彩斑斓纱衣的身形,忽地出现在玄龟法台上,显现在了楚维阳的身后,姣好的身段牢牢地贴靠在了楚维阳的身上。
一切有形有相尽皆朦朦胧胧的隐没在了楚维阳那如神魔般的神形幽影之中,唯有姣好的面容自楚维阳的身后探出,圆润的下巴正抵在楚维阳的肩膀上。
再开口时,那呵气如兰的香风正喷吐在楚维阳的脖颈侧旁。
有些痒,有些撩动人心神。
“楚师弟,好师弟,帮帮我。”
而几乎同一时间,立身在悬世长垣前,远远地遥看向外海深处。
凝视着那无垠的朦胧烟雨,楚维阳仅有一声复杂的喟叹。
想想刚才,正帮着剑宗的大修士活出性命来,而今又要帮着元门的大长老挣见活路,这玄元两道,这往来尽皆是金丹境界大修士央求。
他分明还未曾彻底跃入金丹境界,却已然感触到了几分这一境界中的声名累人。
“贫道有事,去去便回。”
话音落下时,诸修循声望去,唯见得五色神华冲霄而起,复遁入须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