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再有此刻的山门坠世,真个要是坠落下来,云浮宫山门还能不能存在世人未知,但是真正的天崩地裂的过程里,这外海南面的诸部族族地怕是要遭殃!甚至殒命在其中的血裔,要远远胜过一场灾劫!
因而,伴随着那怒吼的声音,远远不仅只是老螺圣一人。
这顷刻间,接连不休的化形大妖从外海之南显照出身形来,顷刻间便朝着那一点点坠落于世的庞大轮廓直直冲杀而去!
既然一方大教道场的坠落已经成为定局,那么一众化形大妖们,便要在这山门坠落于世之前,将之轰杀成齑粉!
可是,骤然遭逢这样的惊变,或许是云浮宫的修士都始料未及的,而在惊慌失措之际,他们又如何肯教一众大妖将自己的山门轰碎。
于是,顷刻间,数道金丹境界大修士的气机自那浑浊厚重的浓云之中冲霄而起!
可是护持住山门已经很是勉强,余下的诸修要面对着的,可是外海气势汹汹的无算大妖!
而也正此时,楚维阳像是又从那隔空关照的过程里洞见了甚么。
下一瞬间,道人的思感与念头尽数从师雨亭的泥丸宫里如潮水般褪去。
紧接着,伴随着一道并不起眼的灰芒在外海南面的瓢泼风雨之中映照而出。
盛怒之下的诸化形大妖似乎全然不曾关注有这纤毫微末之中的变化,直至下一刻,楚维阳一袭玄袍,手中擎举着五蕴天罗法伞,一步踏出,正抵至一化形大妖左近处。
那大妖一身妖芒饶是在风雨之中都略显得晦暗,仔细看去时,其身形之上仅只朦胧着一层的灵韵辉光。
初入金丹境界而已,甚至楚维阳瞧着甚是面生,保不齐便是灾劫之后晋升的化形大妖。
“楚——”
那一闪瞬间的惊呼声正酝酿在了那化形大妖的喉咙之中,将将只挤出了一道气音来的时候,五蕴天罗法伞之下的楚维阳便已经垂落下了手掌。
宗师印遥遥按下,几乎顷刻间,宽大的袖袍之中,浑似是若滂沱大雨一样绵密的杏黄色灵光坠落,待教人看的真切时,那杏黄色灵光已然由实转虚,只是无端的,连绵大海之上,无垠的煞炁被顷刻间汲取,再看去时,一道道风水堪舆法阵显照!
那道道法阵几乎在这一息间将大妖的身形囊括在其中,进而从道与法的层面,将诸般不同的阴煞气相继显照。
那直指死生轮转的神韵之贯穿,教大妖顷刻间如坠冰窖,其心神便这样被撬开一角,进而,当他骇然的看向楚维阳这里的时候,道人深邃的满蕴着幽雾的眼眸之中,无上瞳术洞照而至,而在瞳术的神光裹挟之中的,则是嫁衣秘法与通幽符阵。
几乎顷刻间,无量阴灵的各不相同的繁盛思绪,在这顷刻间,强迫式的与化形大妖的真灵相交织与共鸣,进而单方面的痛感而去。
霎时间,伴随着某种魂魄与真灵被撕裂开来的痛苦,那大妖失去了一些的神智,而也正是这顷刻间,楚维阳那原本遥遥落下的法印忽地往上一提。
唰——
一息之间繁盛布下的法阵,在这顷刻间陡然浑一化作了太阴煞气法力!
无垠幽雾此刻冲霄而起,直追着楚维阳凭空升举的身形,往更高处攀升而去,顺带着,在顷刻间将那大妖的身形淹没。
顷刻间,这风雨惊变的外海,此番第一位殒命的金丹级数存在,竟先一步诞生在了楚维阳的手中。
只是这一回,道人未曾合炼三元,这般孱弱的金丹道果,已经真个不在楚维阳的在意之中。更相反,这顷刻间的冲刷之中,那金丹大妖的一切精气神,尽皆被熔炼入了这太阴煞气洪流之中。
紧接着,楚维阳驾驭着弥散不去的黑烟玄云,直直地往更高处遁空而去。
“好孽畜!死来!”
话音落下时,道人蹈空步虚之际,那原本提举提来的手掌,更是伴随着手腕一翻,直直的朝着天顶处推出!
霎时间,那吞没了一位新进化形大妖全数精气神的太阴煞气洪流,旋即在冲霄而起的过程之中,由纯粹的玄色变化成了斑斓的五色。
翻手太阴,覆手五蕴!
那是五蕴毒煞之气。
进而,这轮转的五色延展铺陈开来的闪瞬间,五蕴毒煞之气混成《道衡图》的顷刻间,道途翻卷,分明仍旧是五色,其上灰雾蒸腾的闪瞬间,沛然的须弥之力显照于世。
那轰然崩裂的洞天一角在这一刻被稳固住了变化。
而仔细看去时,那须弥法阵的笼罩之中,正有着一道狼狈的身形由虚转实的显照而成。
那是幻空大妖,不知何时,早已经浮现在了这里,沿着洞天皲裂开来的裂缝处,啃食着须弥壁垒。
而也正此时,当冲杀在最前方的老螺圣,在洞见了楚维阳,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洞见了那斑斓繁盛的五色之后,浑似是某种幻痛越过了记忆重新贯穿在了老螺圣的四肢百骸里。
那闪瞬间,老螺圣的面容猛然间一闪瞬的抽搐,继而老螺圣的身形惊疑不定的悬停在了远处,凝视着那正收起五蕴天罗法伞,再一挥手间取出金红幡旗来的楚维阳。
“楚道友,你这地师手段再高明,只怕也救不了这洞天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