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若是以寻常心念些来看待,对于邪道魔门修士而言,事实上这辽阔高远的一界之中漫漫的腐烂淤泥本身,便已经是无上宝材了。
那是纯正的浊煞淤积而成的玄色,是诸阴浊煞化作的太阴土壤,是可以用来炼法、炼宝丹兵刃,乃至于用来夯实道场以及宝地根基的无上炼材!
那腐烂与恶臭本身实则不过是表象而已,是属于可以用宝药丹浆,用修士手法以调和的无谓的外象与气息,而实则其本质,已经在岁月光阴的洗刷之下变得极尽于纯粹。
而且,在楚维阳的眼中,甚至连带着那些腐烂与恶臭的气韵和物质,也是天然的熔炼成毒煞炁的宝材。
再没有比这样的古老一界,更能够以无穷的光阴来滋养出这些妙物了。
而同样的,那能够在这样一切存在的侵蚀下仍旧能够保持有原本本相的那些光秃秃的树木枝丫与玉质的骸骨,几乎稍加祭炼,便是天然的正道辟邪破煞的至宝!
驻足在此间,辨别出这些,实则并不需要甚么高远与深厚的才情。
事实上,在楚维阳意识到这些的顷刻间,几乎便意味着,闯入此间的诸修,已然尽都明白了那蕴藏在不体面之下,实则在岁月光阴的酝酿与造化之下,遍地宝材的事实。
那是楚维阳都已经在勃然心动的遍地之宝材!
而面对着这样的认知,几乎顷刻间,正邪两道的诸修都在那电光石火之中,果断的以正邪为阵营,朝着彼此间酣然勃发杀念,以杀招决死!
而同样的,事实上原本便因为血战而凝合,但实则非常分散的正邪两道诸宗的势力,也在这一过程之中,因为那遍地宝材的凸显,而在无声息间,气息变得不可避免的微妙了些。
几乎同一时间,饶是已经为着这些宝材而同样心动的楚维阳,仍旧明白着自己的真正目的在于甚么。
于是,在有着那不开眼的正道金丹境界大修士,正朝着楚维阳袭杀而至的顷刻间,道人漫不经心的甩甩手,那惊世的神境真人级数的巫觋祭火垂落的顷刻间,甚至不待其人身形显照,便先一步将那飞遁的灵光缠裹在了祭火之中。
下一瞬,伴随着道人身形的凭空升举,那一团祭火缠裹着此獠的灵光一同飞遁入形而上的领域之中去的顷刻间,无算的完整或者残碎的符箓篆纹从焰火之中显照的顷刻间,在被生生强行拼凑成篆纹龙相的闪瞬,一切的明光本身便尽皆被那玄黄宝兵所贯穿。
紧接着,驻足在形而上的领域之中,楚维阳摇晃着手中的玄黄宝兵,旋即,那似曾相识的玄黄风暴再度展开。
而与此同时,道人开始从地师的领域与层面,重新审视与丈量这片辽阔天野之间的地理水文,当然,如是腐朽的一界,实则很多往昔时的地师道法已经难以与之所契合,但是好在,这死寂但却恒久回旋与兜转的狂风,那风中的灵光尘埃,却为楚维阳准确的描摹出了风水的变化。
下一瞬间,道人便已经在形而上领域之中的踱步中,锚定了此间的狂风回旋的“风眼”之一所在。
于是,在浑无人注视的这腐朽一界的角落之中,那自玄虚领域朝着现世降落的一道实则并不存在的缝隙洞开,进而,却是真切存在的玄黄二气在这一过程之中,从那形而上的领域之中已经垂落于世,便晕散在了那汹涌的“风眼”之中。
原本若洪流也似的玄黄二气,在这样汹涌的狂风回旋之中,霎时间晕散成了完全稀薄而不见颜色的灵光的尘埃。
进而,被狂风朝着整个辽阔的天野晕散而去。
但那其中已然不再是甚么矿藏磋磨成的齑粉,而是神通法力所晕散开来的尘埃。
左手五蕴,右手太阴!
岁月光阴,古老大界的一隅,如是陈腐而自我滋养的诸炁。
这须弥碎片之中的一切,那死寂之中沉郁着的一切,在楚维阳的眼中,实则才是真正的一路雷火!所有的炼材与佐料,早已经在岁月光阴里被人备好,这样完整而清晰的陈列在其间,而自始至终所缺乏着的,便是如楚维阳这样一位,能够将这诸般熔炼于一炉,进而使之蜕变与升华的一道引子!
而五蕴与太阴的玄黄二气神通法力,便是使得这诸般蜕变与升华的引子!
也正在楚维阳一步步地丈量着,将那些风眼本身相继锚定的同一时间,则是最后“压阵”的诸位耄耋老道人在最后迫不及待的步入此界。
而几乎也正是在同一时间,那诸修合力支撑起来的须弥通道之中,三道微茫的灵光从形而上的领域之中垂落于世的顷刻间,鎏金神华的贯穿与交织之中,有着三头六臂的神魔显照于须弥通道之中!
三首之后,那道果镜轮似是重叠成了一轮鎏金大日,而在那一轮大日之中,则是《道衡图》翻卷着,显照出《须弥阵图》的模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