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那截然不同的玉质颜色之外,也尽都是在那浑圆玉果的嶙峋表面上,尽都以古篆纹字烙印着各不相同的圆融经篇而已。
于是,甚为相反的,楚维阳仅只是以寻常的心境端看了这墨色玉果一眼之后,便翻手将之好生封存起来了。
不论是神通修法本身,还是太阴炼形的道法义理,尽都已然是道人熟稔于心的那一部分了。
紧接着,几乎毫无停留的,楚维阳的注意力便已经再度被那古界尚且残存的部分探看而去。
伴随着神通种子的元胚显照于世,在这一过程之中,那雄奇山岳的顽石皲裂,也彻彻底底的将那先天灵脉的辉光展露了出来。
事实上,在神通种子的凝练过程之中,那连绵的震动本身始终在持续着,而且在持续的过程之中,不断的继续震落那断裂的山岩。
而今的变化本身,尚还不能够论算是先天灵脉的破损,仅只算是正常的曝露过程,但是这样的显照于世,伴随着那先天气韵的弥散过多,当变化累积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便也会动摇这先天灵脉的底蕴本身。
而且,神通种子,楚维阳终是已经有所掌握,除却从无至有的塑造本身,那玉果并不值得楚维阳有甚么新鲜感,更相反,楚维阳这还是第一次洞见先天灵脉呢!
道人已经能够感受到,接受着那山岳的崩裂与先天灵脉的气韵显照,哪怕还未曾彻底将之接引入道场洞天之中来,楚维阳都已经隐约有所感应到己身底蕴与气运灵犀的力量在凝聚与增涨了。
于是,在楚维阳摇晃着金红幡旗,将玄奥至极的琅嬛篆纹相继化作光雨朝着那幽暗一界洒落而去的时候,楚维阳的身后,则是诸修在对视过程之中,不着痕迹的相视一笑。
不论是在甚么时候才开始认识楚维阳的,想来自始至终,那种道与法层面的足够教人惊世的贪婪意蕴本身,却足够给诸修尽都留下过深刻的印象。
而今看,道人仍旧驻守着本心呢。
而也正在这同一时间,折身会看着那骤然间汹涌更甚的须弥风暴,还有须弥风暴之中一道道各不相同的灵脉的辉光在其中腾跃,以及伴随着月华的繁盛,那种纯粹的自然毁灭的伟力本身在肆虐了良久之后,终是有所消弭的时候。
仿佛唯恐伴随着原本那毁灭的气韵化成的天地大幕的消弭,进而使得如是汹汹运转的道法神韵能够被月华禅师从中感应到甚么分毫残存的余韵。
一切的变化本也在这一过程之中渐入佳境,于是,几乎就在楚维阳隔空摇晃起金红幡旗的同一时间,师雨亭立身在百界云舫的舟头,与诸修相继合力,裹挟着那厚重的须弥雾霭本身,将百界云舫的轮廓尽皆遮掩了去。
倏忽间,那两道符阵与符阵之中的牵系本身仍旧存在着,而立身在舟头看去时,入目所见得已然是灵浮洞天的汪洋大海。
于是,在那玄虚的形而上领域之中,幽雾与灰烟不断的兜转交错,仅只在极微茫的几个闪瞬间,偶然能够瞧见那九叠螺壳宝塔的大略轮廓。
——
时间缓缓地流逝。
对于楚维阳而言,先天灵脉本身便是最后可以言之的惊喜了。
自此之后,这覆盖东土更为广袤地域的天地惊变本身,以及须弥壁垒的重叠,除却那更为磅礴的动静变化本身之外,实则纯粹的变化上面,对于楚维阳来说,已然浑无甚么新意可言。
这等对于寻常修士而言,近乎是可遇不可求的真正自然诸道碰撞的玄妙经历,对于楚维阳而言,也仅只是最为寻常的修持与养炼的过程而已。
若果非要说,这修持与养炼的进程与寻常时有甚么不同的话,那么一来将先天灵脉紧锁在琅霄山中,侧旁处一十五道龙脉列分阴阳环伺,以及更为浑厚的月华灵韵本身化作的滂沱甘霖,使得楚维阳在丹开八窍的进程之中也得以有着一日千里的进益而已。
于是,在几乎短促的都很难算作是闭关过程的肆意鲸吞之中,相继八道真形道种对于漫天灵韵的疯狂炼化过程里,诚然所需的体量甚为可怖,但是当这种一炼若八炼的进程得以展露的时候,楚维阳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在这一过程之中驻足在了丹开八窍的高卓层阶里。
而一切的代价,不过是一方地域的惊变,不过是一处古界的彻底消弭。
而原地里,楚维阳似是隔空看向了天外。
“算算时日,也该是诸天骄妖孽齐聚东土‘参道悟法’的时候了,论算起来,贫道合该在南疆,与第五磬师兄一同赶来……”
一念及此的顷刻间,除却叩关之外,已然进无可进的楚维阳随即不假思索,一步踏出的顷刻间,道果镜轮之中,便是《须弥阵图》的辉光垂落,裹挟着道人的身形,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