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战牌(2 / 2)

许瞳立刻对他灿烂一笑,“二花这孩子实惠过头了,反应慢,有点钝,偶尔踢一踢他会有助于他成长进步!”边说边使眼色,旁边老关立刻会意,也抬脚对二花踢了一下,附和说:“可不是,这小子就是欠踢!我说你怎么还在这愣着,没听见瞳姐让你泡茶?倒是快点去啊!”

二花满腹凄苦无限委屈地扭身去泡茶。

顾辰呵呵笑了两声,“我现在越来越搞不懂国内的女孩子了,初看时各个温柔,相处过后却发现人人都像会变身一般。要么说话没有分寸,要么言行粗鄙不堪,要么——”他停一停,将视线紧紧锁住许瞳脸庞,目光深沉,莞尔继续,“——彪悍得令人有些瞠目!” 他声音轻柔,语调宛然,口气却充满浓浓戏谑与嘲弄。

许瞳笑一笑说:“顾少可是觉得有些被欺骗愚弄了的感觉?”她学他挑一挑眉,刹那间脸上神情竟似小女孩般俏皮可爱,“假如顾少可以这样想——女孩子们现时的温柔已经与过去不同,过去的温柔是秉性,现在的温柔却已如同胭脂口红一样,对女孩子来说,不过是一份装饰品,无用处时且随置一旁,需用到时拿出来贴在脸上,来把自己装扮得更加迷人。爱美是女子天性,一个女人想办法使自己变得更美丽,我实在不觉得这是件罪孽事——如果这样去想,不知道顾少还会不会有被欺骗的感觉呢?”

顾辰眼珠一转,眼底似闪过荧光,璀璨晶亮,“能把一桩黑强辩成一桩白,把一种虚伪矫饰成一种应该,瑶瑶,想不到你有如此好的辩才!”他眼帘稍稍垂下一些,敛去瞳仁里的精光,淡淡地说:“如果有一天女孩子都变成你说那样,恐怕男人们倒宁可出家也不愿娶回一个表里不一的妻子。”

许瞳脸上笑得一派纯真无邪,口里却丝毫不让半分,“可是顾少不觉得一人千面很有乐趣吗?我倒觉得,这总要好过异邦女孩千人一面的单调开放——她同你如何坦裎相见,和别人就一样也能!”

她字字清脆,表情明俏。他看着她与往日尽不相同的种种模样,只觉此刻与她竟仿佛是初遇一般,陌生又新鲜。

他嘴角又不知不觉翘起,裏面溢满愈发浓厚的兴味。

牌桌前四人一起哗啦啦码牌,各自手法精熟,手起手落间,几个刹那牌已经整齐垒好,过程极短,手指翻飞,情景煞是好看。

顾辰笑眯眯问:“这裏的暗牌,怎么胡法?什么讲究?”

许瞳答:“胡什么没有特别,大众打法;暗是全暗,从抓到打,直到叫胡,牌一扣到底,谁也不许掀开瞧;抓牌靠摸不许看,自己有什么凭记忆,谁打什么牌叫出来,出章扣在自己门前,方便有人胡牌后统一清查是否曾记错;叫胡后掀牌检查,牌局开始就录音,检查时若有记不准的牌凭录音判定;如果有人有牌记错,这人若胡了算作是诈和,不翻倍只照原番付三家钱即可;不胡者记错牌给钱钱时要加番,错一张一番,错两章两番,依次累加;还有,老街与A市别处玩法不同,是可以截胡的。”

顾辰点点头,又说:“我不习惯打暗牌时人太多,不如叫其他人都出去吧。” 口气轻松随意,要求却提得至足霸道。

平时如果换做别的客人提出这样要求,早已经有人蹬桌子踢椅子地冲过来。今天却没有一人上前。一则但凡许瞳对谁这样客客气气笑脸相迎,那人必定不好去惹;二则今天的客人有些与众不同,他虽然对众人温和的笑着,笑容之下,骨子里却似透出一股漠然的威严之气,竟令人不敢轻易去忤逆违背他所提出的要求。

隐约间许瞳听到有人在一旁悄悄耳语:“放在古代,他这恐怕就叫帝王之气了吧?”

闻声她险些忍俊不禁。想不到三教九流的地界上,还能有人说得出这样文绉绉的一个词儿来。

她眨了眨眼,对顾辰点点头说:“好,都依顾少!”转过头去,对正端茶过来还来不及放下的二花再做吩咐,“茶搁那吧,你去清场,告诉大家今天实在不好意思,让他们明天再来玩,到时全场免费任他们爱玩到什么时候就玩到什么时候!”交代完毕,不忘又郑重其事地补充一句,“二花,切记,把你自己也清了!不要所有人都清出去以后,你自己又屁颠屁颠跑回来,知道吗!”

二花看上去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磨蹭着欲讨价还价想留下观战,却被许瞳不耐烦地一脚踹走。

好不容易支开二花这块粘糕,转回头抬眼间,许瞳清楚看到,顾辰眉梢又高高挑了起来。

她望着他飞扬跋扈的眉,很真心想问上他一句:何至于你这样大惊小怪的盯着人看?是没见过美女,还是没见过美女彪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