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为了胜利能够拼了命的战斗。

自己为了不被青年抹杀，缩在黑暗的阴影里，逃避一切。随着逃避的次数多了，他似乎连看一眼的勇气都要消失殆尽了。

这样的自己。

真的是自己想要成为的人吗？

他明明只是想要变得强大起来，替霍雨浩消抹所有的仇恨。

恨与恶加之吾身，而汝于光明中享尽赞歌。

他为了这些，不惜让自己在所有人眼中成为公爵夫人的孩子，亲手将原本的现实扭曲成一个他自己都厌恶的模样。

他在霍雨浩面前逃避，好像已经在黑暗里待久了，已经不再能适应他身上散发的光了。

戴云泽叩问自己，他其实已经做到了他该做的大部分。

公爵夫人已经服下致命的毒药，还被他亲自诅咒。

他们母子三人最大的仇人似乎已经得到了报应。

剩下的那些人，他日后也会一一找上门。

但那之后呢。

戴云泽自那日于明斗山脉拜师龙逍遥之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但之后呢，他又该何去何从？

其他的穿越者，还能跟着主角团一起去干一番大事，在那些他唯恐避之不及的“关键点”里肆意做着那些他不敢选的选择。

而他戴云泽，在完成了他该做的一切之后，可能，只配躲在黑暗里，默默注视着一条完全和他无关的时间线吧。

那样的话，他存在于这个宇宙的意义是什么？

不，他也并非此宇宙之人，或许他在这片世界里本就没有意义。

因为曾经在光明之中待过，当陷身黑暗中时，便会愈发渴望站在光明中熠熠生辉的人。

同样，也就愈发渴望成为那样熠熠生辉的人。

要么从黑暗里爬出，努力去触碰那种光明。

要么就继续退入更深的黑暗，从此与光彻底告别。

我会是哪种人？

戴云泽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酒店房间中的。

他只是在大家都泪流满面，激动万分的时候，默默离开了星罗广场。

在所有人都专心致志的听着王言诉说事情的来龙去脉，为预备队的七人而感动感慨的时候，浑浑噩噩的走到了这个潜意识里认为是安全的地方。

回到房间以后，他没有修炼，也没有去做其他事情。他只是坐在房间里的椅子上，目光放空，脑海里不断回响着那个问题。

小时候，我们的世界非黑即白。好人就是好人，坏人就是坏人。

长大过后，好人却好像不一定是好人，坏人好像有时候也不那么坏。

人好像真的很复杂，复杂到人连自己都看不清。

那个问题也并不只是局限于好人和坏人，所以戴云泽现在想不明白。

他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因为那个世界里大部分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