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所有皇帝一样。废掉崔氏,从先帝臣子里拿回了权力。高宗下意识的开始防范武后。
武氏做了皇后也没觉得自己得到了多大的利益。原本宠冠六宫,除了坐的位置不同,场面上需要对崔皇后曲膝行礼。如今能堂皇的坐在高宗身边,不再对人曲膝。
像崔后拥有世家老臣们的拥戴都被皇帝废为了庶人。武后不希望有朝一日这样的情形发生在自己身上。一国之后的废立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高宗才下了立后诏书,又立了她的亲儿子为太子。不可能马上又下诏废除。这是武后培养势力的最佳时间。
权力是沾着蜜糖的毒。也是安身立命的保障。
武后推荐了杜燕绥。
高宗于是想起了过往。
在滕王手下做了那么久的侍卫。虽然他信得过杜燕绥,但是杜燕绥会不会念着旧情投靠了武后?
身边服侍了自己十几年的胡公公都和滕王有着联系。武后会不会旧情难忘?
“此事再议吧。”高宗轻描淡写的回绝了。
武后分外诧异:“有将才不用,皇上难道还信不过蔡国公?”
因为你想用他,所以朕不想用。这话高宗却说不出口,一口闲气出在了滕王身上。
断龙气,敲打了滕王。高宗显然觉得不够。
隆州滕王府花费巨银在玉台山建的宫苑美仑美奂。高宗下旨,让户部这一年不再拨银给滕王。送了二十车麻到隆州,圣旨上讥讽道:“听说皇叔钱多的连串钱的线都不够了。朝廷还在对西突厥用兵,朕就不再拨银给皇叔。送些麻给皇叔串钱用吧。”
信使带回了滕王唯唯诺诺的态度。高宗听了不由开怀大笑。
是夜高宗去了武后宫中,被武后侍候的得意了整晚。
没过几日,西边又传来了尉迟宝树的密折。唐军迟迟不动,西突厥渡过了春荒,越发猖獗。隐隐与吐蕃有联手之势。更得到一条准确消息。昔日想为隐太子报仇的长林军统领冯忠得了贺鲁赏识,在西突厥牙帐中任了大将,照唐军的操练方式教导突厥军。因他熟悉唐军的布兵方式,接连领着人马抢掠了边境五六个小镇。
高宗沉默了。隐太子李建成的长林军和先帝为秦王时建的天策军旗鼓相当。威名并不亚于天策军。
唐军征西打西突厥,哪怕败了,高宗也不担心。反而是来自冯忠企图谋反,颠覆他江山的叛逆,让他坐卧不安。
高宗心里清楚,隐太子随高祖皇帝征战天下,战功比先帝显赫。如果不是先帝果决,伏兵于玄武门。江山轮不到他来坐。
既然当初杜燕绥能布下陷井用隐太子的藏宝诱冯忠上当。要说对付冯忠,杜燕绥是最佳人选。
高宗传了杜燕绥进宫。
照杜老夫人的计算,岑三娘怀孕已经三个多月了,算是坐稳了胎。
岑三娘还没发体,腰带系在腋下,如果不是走路总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几乎看不出异样来。可每次抚摸着肚子上突起了那块,她在一瞬间对怀孕有了感觉。先前那些忐忑不安那些害怕消失得无影无踪。变成了对未来的期待。
她人年轻,怀相极好。吐了二十来天,就没有了异样。也没有出现挑食的症状。正常的跟没怀孩子似的。
杜燕绥特意去寻了青不拉叽的小杏献宝似的捧回来。岑三娘鄙夷的扔掉了。
他很没成就感的说岑三娘:“你总有什么想吃的吧?我就不信你没有特别想吃的。香的辣的臭的酸的,总会有一样吧?”
沮丧的模样让岑三娘很纳闷:“我不挑食,他好像还不舒坦似的。”
尹妈妈是看着杜燕绥长大的,悄悄的对岑三娘感慨道:“孙少爷是心疼你呢。总想为你做点什么。他又没领差事,成天围着你转,不让他做点什么,他心里空落落的。”
岑三娘有天半夜醒了,嘴里没味,突然想喝碗胡辣汤。
自她怀孕后厨房总会留个灶,杜燕绥亲自盯着吴妈妈做胡辣汤。
做好了亲自端了来。结果岑三娘已经睡着了。
折腾了半天,杜燕绥却来了精神。第二天就叫了泥瓦匠把前院的一间耳房改成了小厨房。说大厨房远了,弄吃食送到归燕居太晚了,怕饿着岑三娘。
这般盯着,岑三娘仍没有长胖多少。杜燕绥每天用巴掌在她肚子上量来量去:“一巴掌就能掐死了呀。是不是太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