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岳沉默不语,手轻叩书案,“让陆家该准备的都准备起来了。”
陆希睡到下午才起来,起来就想起自己有什么事没错,不由抱怨道,“都是你!害的我没见到嵇娘子。”
“不过是个小丫头有什么好见的,让崔氏见面就足够了。”高严不以为然,手还是不安分的搂着妻子。
陆希恼道:“可是山山说要娶她当媳妇呢。”
“那就让礼部去提亲好了,你这么费心干什么。”高严可不满意妻子把注意力分在外人身上。
陆希无奈,这人年纪越大越不讲理。
高严搂着妻子,“皎皎,等我登基后,就我们就先生跟岳母合葬。”
“好。”陆希脸上漾出灿烂的笑容,高严静静的凝视着她。
高严回来后,也就只有第一天跟妻子在一起腻了一整天,剩下的日子都在处理各项国事,他离京半年,事务堆积了一大堆。
陆希也在三天后见到了嵇波,陆希第一眼看到嵇波的时候,心裏暗叹了一声,山山这臭小子果然是外貌协会的,这嵇娘子是她见过的小贵女除了年年外长相最出挑的。陆希留嵇波在太极宫一起进食午食,又送了她一对玉镯,这态度给建康权贵们一个信号,就是云南王妃的人选似乎定了。不过接下来的日子,陆希也没有时间先关心次子的婚事,毕竟登基大典也是重要的仪式。
大兴开元元年,帝传位于皇太子高严,严即位于太极宫承天殿。遣中书令陆讷、尚书令袁敞告于南郊,立其陆氏为后,子岳为皇太子,子屾为滇王。
大兴开元元年十二月三十日,是一个难得晴好天气,冬日的暖阳早早的就挂在了空中,陆希昨天晚上就没有睡好,一直迷迷糊糊的做了不少梦,等醒来后就忘了到底梦到了什么。等到了快天亮的时候,她就怎么都睡不着了,又怕吵醒高严也不敢翻身。
“不舒服?”高严让她让自己怀里靠了靠,手摸上她的额头。
“没有。”陆希更往高严怀里靠,“阿兄,你说耶耶跟阿娘见面会怎么样?”今天是她要给爹娘合葬的日子,盼了那么多年的愿望即将实现,陆希心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开心?”高严实在无法想象,一个死了三十年,一个死了二十年的两人葬在一起后能有什么反应,这算生死同穴吗?
陆希轻笑了两声,“就算真有地府,耶耶跟阿娘也会投胎了吧?现在都该长大成人了。”陆希伸手搂着高严的腰,“阿兄,我们永远都会在一起的对不对?”陆希说。
“当然,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高严许诺。
“嗯。”
高严给她拉了拉被子,“再睡一会吧,天还没亮。”
“我睡不着了。阿兄我们起来去打拳吧。”陆希和高严都有每天锻炼的习惯,只是陆希锻炼的方式多种多样,高严只有一种就是练武。
“好。”高严轻敲了下床头的玉罄,殿外等候的宫侍们立刻捧来了热水给两人梳洗。
等陆希打完了一套拳,清晨的太阳才开始升起,陆希看着那明亮的朝霞,“今天有个好天气。”
高严将外衣搭在妻子的脸上,“以后也不会差。”他见妻子心神不宁,“先进朝食,进完朝食我们就祭拜岳父如何?”
“好。”
太极宫的清晨在高严没去上早朝前,都是非常安静的,只有高严夫妻两人,高严不管晨昏定省,他只知道子孙的存在都是来跟他争皎皎注意力的,所以他早上一向不许孩子们出现在太极宫。高岳已经成亲,高屾即将定亲,陆希为了不让两个儿媳妇不自在,就让儿子搬出太极宫住了,只留下高年年。公主和皇子不同,不成亲也不可能建造公主府,大臣们这次倒没人反对。
等两人进完朝食后,宫侍们奉上两人今日穿的衣服,高严是女婿,为岳父服丧原本就是最轻的缌麻,他又是帝皇之身,除了自己嫡亲长辈外,对其他人根本不需要服丧,去祭拜陆琉只需要腰间佩戴一根束带即可,即便是这样也代表了帝皇对臣子最大的荣宠,但高严还是让人做了缌麻丧服,他的理由光明正大,陆琉不仅是他的岳父,还是他的老师。陆希是出嫁女,要服齐衰,她看到宫侍备好的丧服时就红了眼眶,高严搂着她,无声的安慰着。
“阿娘。”等高严和陆希穿戴完毕,高岳、崔康平、高屾、高年年也来了,崔康平甚至还把是儿子也带来了,小东西满三个月了,眉眼也长开了些,粉嘟嘟的可爱极了,穿着白色的棉麻衣,吃饱喝足的正在奶娘怀里吹泡泡,陆希抱过小孙子摸了摸他的小手,“孩子还小,别冷到他了。”
“不会冷的,我在裏面给他穿了一件小棉袄。”崔康平说。
陆希点了点头,将孩子递还给乳母。
作为陆希的贴心小棉袄,高年年很快就注意到阿娘心情不好,她乖巧的偎依到了陆希怀里,陆希爱怜的抱了抱她,对高严说,“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