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高元亮目光落在他腰侧,崭新的黑衣上洇开了一摊不易察觉的血迹,“传太医令来,蓟王伤口裂开了!”
高崧崧和高山山脸色大变,忙上前要扶住高严,但又被高严的冷眼一瞪,两人讪讪的缩回手,高严又转向高囧,若无其事道:“太子不用在意,不过只是小伤罢了。”
高囧起身,“小伤也不能大意,仲翼先下去包扎伤口。”
高严朝高元亮拱手,“我先告退。”
高元亮微微颔首。
高严再次大步退下,笔直的身体晃都不晃一下,可不一会房里就传来了女子隐约模糊的哭声,高囧右手抚摸着腰侧的剑鞘沉吟不语。
过了好一会,太医令才前来回话,“太子。”
“伤势如何?”高元亮问。
“伤口深可见骨。”太医令医术高超,但不是军医,还没见过这么可怖的伤口,“亏得止血及时,不然蓟王现在——”太医令咽下了不吉祥的话,“现在伤口还在流脓血,起码要好好养个大半年才能好。”说道这个太医令还真服了蓟王,这么重的伤他都能起床来参见太子,还跟没事人一样,真能忍。
“好好照顾蓟王。”高元亮吩咐道。
“唯。”
内房里,陆希趴在高严怀里,泪水无声的、不断的从眼眶中滑出。
高严柔声安抚着心肝宝贝,“皎皎,我没事的,你看伤口都止血了。”他顿了顿,点着皎皎哭红的鼻子,逗着她,“再哭下去,你就成小粘糕了。”家里那块小粘糕从容貌到脾气,都像足了皎皎,偏偏皎皎还坚持不肯承认,总说小粘糕像他。
陆希抬头含泪瞪了他一眼,“以后谁来见你,你都不要见!”
“好。”高严一手顺着她的头发,一手垫着头,嘴角勾起了一条弧线,这下高元亮总会信了吧。
“从现在开始,我让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陆希苦大仇深的瞪着那条伤口,什么要休养大半年,说不定还有留下后遗症,那些太医就会推托责任!说的全是屁话!她就不信她养不好一个外伤!
“好。”怀里搂着软玉温香,心情也放松了,高严的手开始不规矩了,“皎皎,我现在就饿了。”
“饿了?”陆希忙要起身,“我给你熬粥去。”她去跟食医商量商量,给阿兄做点补血养身的药膳。
高严手一拉,陆希再次落入他怀里,陆希吓得脸都白了,就怕压倒高严的伤口,偏偏高严还不以为意,“皎皎我不是肚子饿了。”
“不是肚子饿了?”陆希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才反应过来高严说的是什么意思,“你——”陆希张口结舌,“不行!”她想都不想的拒绝了,“你都这样了,怎么能——”他走了几步路就能让伤口裂开,怎么可能现在就做这种事?
“那你帮我摸摸。”高严拉着陆希的手哀求道。
“我帮你摸,还不如你自己呢。”陆希无力的说。
“那不一样。”高严平时行军打仗,欲望也没有那强,可现在宝贝都在自己怀里了,他能忍住就是圣人了,“皎皎,就摸一会好不好?”高严软语哀求道。
陆希见他浑身都绷紧了,担心他再次伤口裂开,伸手抚上那已经隆起的一处,正如陆希所言,这种事她来做还不如高严自己做,陆希揉弄了半天手都酸了,高严额头上的汗水都出来了,可他还是不满足。陆希看着他因失血而变得苍白消瘦的脸,心裏叹了一口气,心疼的亲了亲他的唇,高严搂紧了她加深了吻,半晌才分开,“睡吧。”他哑着声音说。
“你还没好呢。”陆希低声道。
“没事的,你先睡。”高严无奈的苦笑,谁让他现在力不从心呢。
陆希说是瞒着高囧来的,但是高严不信以他那两个傻儿子的城府能瞒住高囧,所以高严第二天出发的时候,就光明正大的让陆希出现了,高严是伤员,也不用像之前一样隐瞒伤势了,就理所当然的搂着老婆躺上了宽敞的马车,满脸春风的样子让高囧不禁觉得手有点痒,也让陆希对他白眼连连。
两人到了建康后,因担心高严伤口再次崩裂,就没有进宫见高威,而是直接回府。同时高威的赏赐也如流水般,送进了蓟王府。高严立了大功,高威再次晋升他为太尉,他的亲衞们也各有升职,只不过大部分都没有留在京城,而是分散去了外地。有人提出让高严回蓟州驻地,被高威驳回了,坚持要让儿子在建康养伤。而在这次大规模人事晋升中,还有一起不起眼的调动,就是高威任命高峥对涿郡郡尉,等高峥一个月成亲后就立即上任。
“让高峥去涿县当郡尉?”高严闲适的躺在软榻上,目光一直落在给高年年推秋千的陆希身上,听着母女不时发出的清脆的笑声,高严脸上也不由带了微笑,这些天他在家里养伤,也不去官署,整天就陪着妻女,日子过得很是悠闲,听到这句话才分了一丝注意力给王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