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于飞从床上下来，走进内室，看到里面堆放着数量众多的木箱子，打开的木箱子里皆装着满满的贝币，她忍不住笑道：“秦沐恩，你发财了！”说着话，她随手拿起一颗黄宝螺，仔细看了看，说道：“很漂亮，即便拿出去当成装饰品、纪念品，也能卖到不错的价格。”秦沐恩喃喃嘀咕道：“亨克帕是怎么弄到这么多贝币的？”即便他做了好几十年的酋长，他积攒的贝币数量未免也太多了些吧。燕于飞想了想，说道：“应该是通过税收！”“税收？”“这有什么难理解吗？”“雅克人也会有税收？”燕于飞乐了，反问道：“雅克人为什么不能有税收？中国古人不也都有税赋吗，像十税一、十五税一、二十稅一等等。”十税一就是百姓们把一年收入的十分之一拿出来交税，十五税一是收入的十五分之一交税，二十稅一同理类推。燕于飞看看卧室和内室的那些箱子，说道：“我估计，亨克帕定下的税率应该是挺高的，九税一、八税一都有可能，具体的情况，你还得问问长老。”秦沐恩点点头，税收是财政收入的主要支柱，不是小事，必须得问清楚才行。燕于飞转身走出内室，回到卧室，她开始查看各只箱子。虽说大多数的箱子里装的都是贝币，但也有例外。有两口大箱子里，装着满满的毛皮，其中有狼皮、兔皮，也有野猪皮。燕于飞对这些没什么兴趣，她打开一只较小的箱子，顿觉得眼前一亮。这只箱子里，装的都是珍珠。其中有大有小，小的珍珠，只有黄豆粒那么大，大的珍珠，则有鸽子蛋大小，燕于飞把一颗较大的珍珠拿出来，在手中掂了掂，估计不到一百克也差不了多少。这可不是人工养殖的珍珠，也不是淡水珍珠，而是天然的海水珍珠。能长这么大颗，而且圆润、光滑，色泽亮丽，表皮没有任何的瑕疵，这样的珍珠，在市面上卖到两三百万不成问题。珍珠的价值，首先要看它的产地，海水珍珠肯定优于淡水珍珠，南洋珍珠又比中国、日本的海水珍珠昂贵。其次要看它的大小，珍珠越大，生长的年头越大，也越发的珍贵。再次看圆滑度，没人会拿大笔的钱去买一颗奇形怪状的珍珠，越圆的珍珠越值钱。然后还要看珍珠的色泽是否光亮，纯度是否纯正，表皮有无斑点或瑕疵等等。亨克帕收集的这些珍珠，虽说有大有小，但个个圆润，色泽上佳，尤其是那些鸽子蛋大小的珍珠，显然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可以说每一颗都价值不菲。看着这一箱子的珍珠，燕于飞愣了愣，而后转头对秦沐恩大声说道：“秦沐恩，我发现你是真的发财了！”秦沐恩不解地走过来，看到这满满一箱子大大小小的珍珠，他也是一怔，疑惑地喃喃说道：“这也是雅克族的货币？”燕于飞白了他一眼，说道：“这明显是亨克帕自己收藏的。”说着，她从箱子里捏出一颗黄豆粒大小的珍珠，放在掌心看了看，笑得见齿不见眼。秦沐恩好奇地问道：“珍珠是越小越贵？”燕于飞撇了撇嘴角，说道：“这些小珍珠，可以磨碎，制成珍珠粉，既能吃，又能做化妆品。”秦沐恩哦了一声。燕于飞说道：“这种天然的小珍珠，市面上一克也得卖到一百五呢！”秦沐恩耸耸肩，作为男人，他不喜欢珍珠，觉得这都是女人的珍爱之物。燕于飞见他对这箱珍珠不以为然，她拿出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珍珠，问道：“秦沐恩，你知道这颗珍珠能值多少钱吗？”秦沐恩诚实地摇摇头，说道：“以前没关注过。”燕于飞伸出两根手指，想了想，又变成三根手指，道：“得这个价！”“三万？”“你这么出价，贝母会很不高兴的。”“三十万？”“后缀不是人民币，而是美元！”秦沐恩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就这么一颗小小的珍珠，能价值三十万美元？他把燕于飞手中的珍珠拿过来，又了又看，也没觉得有什么稀奇的地方，感觉和那些用塑料制成的珍珠差不了多少。“就这？三十万美元？”“个头这么大，品质又这么好的天然珍珠，可遇不可求，即便拿三十万美元去买，在市面上也未必能找得到。”燕于飞是个非常会享受生活的人，她也有足够的资本去享受生活。对于奢侈品，她门清，而且她自己也有好几条珍珠项链，每一条都没有低过十万美元的。可是她收藏的珍珠项链，和亨克帕留下的珍珠，根本没法比。秦沐恩看看手中的珍珠，再看看箱子里的珍珠，里面还有比这颗更大更光亮的。如果这颗珍珠都能值三十万美元，那么这一箱子的珍珠得值多少钱？燕于飞揶揄道：“呦！看你这双眼睛亮的，等天黑了，屋子里都不用点灯。”秦沐恩被她说得老脸一红，但也没有掩饰，说道：“我去参加法国外籍兵团，还有接受燕先生的雇佣，目的只有一个。”“钱。”“嗯哼。”“你还真诚实。”“想赚钱，这是件丢人的事吗？”燕于飞耸耸肩。如果换成旁人这么说，她一定觉得此人满身的铜臭味，俗不可耐，但秦沐恩这么说，她却没有这样的感觉。秦沐恩说道：“人活在这个世上，如何衡量他存在的价值？很大程度上，就是靠金钱来衡量。很多人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这就是现实。”燕于飞说道：“我不想和你讨论社会问题，我觉得我们现在该讨论，今天晚上吃什么。”稍顿，她有些担忧地说道：“你现在是酋长，不会连食物都没人为你准备吧？”她话音刚落，外面传来女人的说话声：“酋长！”秦沐恩扬头说道：“请进。”随着房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行雅克族的妙龄少女。年纪都不大，十四、五岁的样子，干草的围胸，干草的裙子，下面赤足。每个女孩手中都端着木质的托盘，里面不仅有各种水果，还有用木薯制成的各色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