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值日,安然和马皓川离校的时候,除了毕业班其他年级的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两人并肩而行,边走边聊。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马皓川忽然喊了一声:“方哲!”
安然一惊,转头望去,见方哲从自行车棚朝他们走过来。
“你干嘛呢?还没走啊?”马皓川问。
“我车带扎了。”方哲答道。
“这么背。”马皓川玩笑,“别又是哪个女生的男朋友给你扎的吧。”
方哲局促地笑了笑。
“怎么着?咱学校附近好像也没补胎的。”马皓川问。
“先扔学校了,我坐车回去。”
安然与马皓川、方哲并行,马皓川在中间,把她和方哲隔在两边,一路上一直是马皓川和方哲在闲聊。安然默默随行,心想着怎么这么巧,听马皓川的意思,好像以前方哲确实被“情敌”扎过车带,没想到他还有这经历。
到了车站,马皓川问方哲坐几路,方哲答说:“23。”
“我们也坐23。”马皓川说,“我怎么记得你家和段士磊家挺近的啊。”
安然也是一愣,心疑方哲家可不是这个方向啊,未等她深想,便听方哲道:“我去我大姨家。”
嗯,去大姨家的话,确实要坐23路,就是有点儿绕。安然看了看站牌,坐105到大春路倒车的话近,能省不少时间。
“哎,你……”安然脱口唤了一声,见方哲望过来,脑子才猛然清醒过来,紧忙改口道,“你……大姨家住哪儿啊?”
“古桥东。”
“哦。”安然应了一声,觉得自己还是闭嘴的好,免得不小心说错了话。倒是马皓川说了一句:“那坐23路有点儿绕吧?”
“是,不过我懒得倒车了。”方哲答。
“你在哪站下?”方哲问马皓川。
“通和路东口。”
“啊?”方哲下意识瞄了一眼站在路边向后伸着脖子看车的安然。
听出方哲语气中的惊诧,马皓川问:“怎么了?”
“没……”方哲道,“也还挺近的,没几站地。”
“算远的了,二中更近,离我们家就两站地,原我们上学时不愿意等车,都是走着回去。”马皓川转头冲安然打趣,“要不然某些人也不能现在都不会骑车。”
一直假装望着各路来车的安然回头道:“谁说我不会骑,我是不想骑。”
马皓川笑:“你那叫会骑车吗?上去就下不来,初三咱们班骑车野炊那次,你路上闯多少红灯啊,要不是我舍身忘死的,最后你能扎沟里去。”
安然被说得脸上挂不住:“那都八百年前的事儿了……”
“两年啊,不到两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知道吗?”
“得得,大恩不言谢了。”
“什么‘大恩不言谢’啊,不应该是‘以身相许’吗?”
“滚。”安然转过头去不再理他,站在马路牙子上继续往后张望。
这绝对是明目张胆的调情了,马皓川似乎一直是这样,时不常就蹦出两句让人想入非非的话,可一脸阳光朝气的笑容,全无丝毫猥琐暧昧,大咧咧的样子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语文差到不知那些成语的意思。
安然想起少女时代的自己就是这样被他撩得心慌意乱,心裏的小鹿一路撞成了脑震荡。她现在也有些意乱心忙,不过纯粹是因为当着方哲的面“被调情”的缘故。
身后的方哲望着安然和马皓川的背影,沉着脸转望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