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晓琪三个人出去洗漱的时候,安然拿出手机,她没在联系人里存方哲的手机号,他发来的信息显示的还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她把信息框点开,他发的每条信息都不是很长,也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除了那句“她要我的联系方式,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其他都是诸如“去吃饭吗”、“我先走了,别学太晚”、“笔掉地上了,在你椅子下”之类的话。
还有几条“明天有事,不去了”、“晚上去我妈那儿,不去了”的报备,她翻了个白眼,谁管你来不来啊。
整个对话框里,她从来没回过他一次,全是他的“自言自语”。
安然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发过去一条信息:“越界了。”
发完信息安然把手机扔在床上出去洗漱,回来后和舍友们聊了一会儿天,睡觉前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她的信息之后,方哲回了一条:“明白。”
第二天,方哲果真没再悄悄给她送吃的,只是在饭点儿的时候给她发了个信息:“邀请朋友一起去吃饭算越界吗?”
安然看了一眼,照例不回应。
只她才低头没一会儿,便感到有个人影走近,站在她身边。
她抬头,他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堂而皇之地发出邀请:“去吃饭吗?”
他的眼神很坦诚:我问你了。
她以为他不过是发短信“邀请”她一下,没想到是这个意思。就好像她上一次“默许”他可以坐在她旁边的桌子一样,默许他可以过来邀请。
周围好几双眼睛,齐刷刷看过来。
“减肥,不吃了。”安然平静地回答,不吃惊也不抗拒,就好像普通朋友或同学之间的寻常对话,不想周围人在她的语气或反应中挖掘任何八卦的信息。
似是预料到她的回答一般,他亦很平常地回了一句:“那我去吃了,用给你带点儿什么吗?”
“不用,谢谢。”
他应了一声,离开,她也低下头继续学习,让邻坐同伴和觊觎外校帅哥的小女生们在八卦与惋惜之情中肆意浮沉。
半个多小时后,方哲回来了,拿了一个纸袋放到安然手边:“不吃东西伤身体,好歹吃点吧。”说完便继续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学习。
袋子是她最喜欢的一家面包连锁店的购物袋,但是A大附近没有,最近的一家,坐车往返得有二十分钟,算上选购和结账的时间,差不多也要半个小时。
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自己吃东西的时间,她忍不住想他之前悄悄给她桌上放的酸奶和甜点是不是也是省了自己的晚饭时间去买的,又想这两个多月,他有多少次学习投入得没吃晚饭。
她知道他不是为了博她感动或同情,因为他一直是这样,在公司加班的时候,经常就忘了吃晚饭,总要她打电话提醒他想着点外卖,提醒一次还不行,得每隔二十分钟问一次,直到他发来一张外卖的照片才能放心。
知道不吃东西伤身体,还不吃,胃不好都是自己作的。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身体,还要别人给你操心?如今就是操心也轮不到她了。
安然低头继续看书不理,余光扫到那个袋子,用书往前顶出自己的视线。
不多时,正在专心看书的方哲,听到包里手机震动的声音,随手拿出来打开。
来自安然的一条信息:“去吃饭。”
他抬头望过去,但见安然收拾好东西,跟邻座的同伴说了句话,便背着包往外走。他怔了一下,忙收了自己的东西,拿着包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