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哲嘴角的笑容还没展开呢,便听安然紧接着道:“不过一码归一码,写情书的事儿是后话,不能代替现在的事儿,该喊还是得喊。”
方哲一副给自己挖了个坑的神情,低头扶了下额,做最后的努力:“行,那我想想的,组织组织语言。”
安然哼了一声,笑道:“有什么可组织语言的,中国话不会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是想等着人家都走了是吧,没用,就得当着人喊,要是人都走了你再喊就不算数了啊。”
方哲捂了下脸,神情与他迎亲时被要求在门外大喊“安然我爱你”时一般无二,安然只看他这模样,便抑制不住满脸的笑意,想了想,拽了方哲的衣裳,凑都他耳边低声逗趣他:“你要敢喊‘安然我想跟你上床’,今儿晚上我就陪你看恐怖片儿。”
方哲微微向后倾身,忍着笑睨着安然,耳根子都是红的。
安然挑眉:敢不敢?
方哲清了下嗓:谁怕谁啊。
安然用脚尖儿捅了一下方哲:不怕你就去啊。
方哲站起来拍了拍手,若奔赴沙场的战士一样走到崖边。
海博和丁丁已经腻了比嗓子,这会儿在凡凡旁边坐着玩儿打手的游戏。
安然看着方哲面向悬崖,背对着她,好半晌没喊出口。他大概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暗自鼓劲儿,她揣着手看着他的背影笑,特别想看他此刻脸上的表情。
“安然!我爱你!”
“安然……我爱你……”
“安然!我爱你!”
“安然……我爱你……”
“安然!我爱你!”
“安然……我爱你……”
没喊的时候腼腆羞涩,一旦出口了又异常坚定,一遍又一遍,悠远的回声响彻山谷。
明明是她“逼”他去喊的,也并不为了听他的情话,可这会儿看着他用尽全力的背影,竟似个初被表白的小姑娘,怦然心动。
方哲喊完久久没有回头,她猜他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这会儿不太好意思回头面对众人,甚至也不太好意思面对她。
其他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惊了,两家大人反应过来,一个劲儿地笑着拍手叫好,海博还起哄地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凡凡妈和海博妈都笑说自己多久没听过这句话了,两个中年男人也互相调侃,最后凡凡爸被另外三个人起哄地推到悬崖边,要求对凡凡妈深情表白。
方哲藉着大家笑闹的时候,回到了安然身边,紧紧贴着她坐下,握了她的手。
安然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看他。
悬崖边,凡凡爸大喊了一声凡凡妈的名字,憋了半天也没说出后半句,红着张老脸,笑着摆手退了回来,凡凡妈也并不显失望,笑得比谁都开心。
海博爸嘲笑老友太怂,凡凡爸就顺势让他去喊,海博爸被孩子们起哄,气势如虹地走到悬崖边,结果高开低走,对着空谷高唱了一句:我爱你,塞北的雪。
众人大笑,海博连连给自己老爸比倒指,海博爸笑说你妈名字里不就有“雪”吗,惹得众人又是一番嬉笑调侃。
安然看着两家人笑,想着自己到这个年岁的时候如果能像他们一样,便足够幸福了,她正这样想着,忽然方哲便落下一枚浅吻在她额角,她没抬头,只是轻轻地依在他身上。
众人在山上坐到快中午才慢悠悠地下了山,回到家的时候,老板娘已经做了好了饭等着。因一起玩儿了这半天,众人比昨晚更热络了许多。
凡凡喊累,说吃完饭得饱饱睡上一大觉,安然也说走得脚都有点儿疼了,凡凡爸说越是年轻人越懒得动,还不如他们的身体。
饭后,安然去了趟衞生间,出来便不见了方哲踪影,在前后院都转了一圈儿也没找到,就坐在院子里听凡凡爸指着院子里的几棵树给他们普及林业知识。
没多会儿,方哲从外面回来了,一手拎着个袋子,另一手拿了个塑料盆。
“你去哪儿了?”安然问。
“你不是脚疼吗,我买了个盆,你一会儿烫烫脚马上就舒服了,顺便买了点儿吃的。”
凡凡妈站在屋门口,打趣自己老公:“你瞧瞧人家。”
凡凡爸说:“你跟小年轻比啊,咱们上学那会儿大夏天的我骑了几十里地三轮车给你送西瓜你怎么不说。”
凡凡妈说:“得了吧你啊,你那是拉着你们家西瓜上学校卖去了,最后剩下几个卖不出去给我了,以为我不知道啊。”
凡凡爸哈哈大笑:“你就说你吃没吃我西瓜吧。”
午后,众人都在自己的屋子睡午觉。
方哲给安然接了一盆热水泡脚,热水一烫,脚上立马舒服了,一上午的疲惫一扫而空。安然泡完脚,方哲去把水倒了,自己也接了一盆热水回来泡。
安然躺在炕上刷手机。
方哲说:“别玩儿了,不睡午觉了?”
安然一边玩儿一边说:“还不太困,等你泡完了给你摸摸头,省得你又睡不着。”
方哲笑了笑:“你要睡不着,咱们干点儿别的也行。”
安然放下手机,翻了个身:“我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