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吟和微笑不语。
林轩眼楮一转,轻轻地说:“哥哥听过我姐姐的名气吗?”
“你姐?”
“嗯。她可是……小虎路……是西镇第一美女呢。”林轩知道小虎路只有十来家住户,可是此刻为了提高他现在说话的力度,把她姐姐提升了数个档次。然后他瞧到萧吟和一点也不在意,又补充说:“西镇可是龙天城最出美女的地方,所以我姐姐现在和龙天城第一美女也差不多呢。”
萧吟和却喃喃地说:“小虎路?”全然没仔细听林轩的话。
林轩当下又怂恿说:“哥哥去我家酒店看看吧,以哥哥的气度,还有我的引针插线,我姐姐一定会……”
萧吟和微微一笑,他原本就准备去,此刻也明白林轩是为了想让他教武技,当下点了点头。
林轩几乎欢快地要跳起来,两人一路走去,林轩见得吸引很多人的注意,满脸都是得色。两人一直走到街头的尽头拐角,却是一家有些破旧的客栈,林轩拉着萧吟和就走上了二楼。
一身白衣的林雨儿站在柜台前,她长得虽然并不漂亮,可是身上有一种水乡独特的灵气。她浅笑着,随手把刚才一个追求者的邮件扔进废筒里。而此刻,又有一个邻巷的追求者走了过来。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不喜欢这些街头小巷的浪子们的行为,而这种行为甚至还引发了一些书生酸不溜秋地跑来为她吟诗。然而为了酒店的生意,她只能每天笑脸迎人。
萧吟和走上台阶的时候,刚好后面有人推推攘攘,然后抢到萧吟和前面去。那人长得人高马大,却是还像姑娘一般轻轻撩了撩他的头发,他向林雨儿一笑,可是却笑得林雨儿全身上下无一处舒服。林雨儿连声敷衍,连头都不愿抬起来看对方。
萧吟和见此情况微微一笑,随意坐在一张桌子上,却是林轩跑到林雨儿旁边说了几句,林雨儿面色露出惊诧之色,然后向萧吟和看来,一双灵气的双目忽然射出美丽的光彩。却是林轩轻笑着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她的脸顿时红了起来,说了一句林轩的不是,她又偷偷向萧吟和看来。
此刻却是那个人高马大的人一直在故意和林雨儿说话,虽然两三句后才得到林雨儿敷衍的一个“嗯”,但他竟乐此不疲。林雨儿急切去萧吟和那边,一时抽不开身,但她性格颇好,看到对方不识趣地缠着自己,却也不动怒。此刻却是林轩对那个大汉说:“你要点什么酒菜?”
林雨儿便乘空斟着一杯茶水向萧吟和送去,她婷婷走到萧吟和身边,轻声说:“公子请用茶,刚才多谢公子扶轩儿一把。”
可是她却不见萧吟和回答,低头却是看到萧吟和坐在那里,呆呆地看着她,眼神里射出一道温柔又缱绻的光芒。她平时被无数人盯着,却从来没有此刻一般,心如小鹿乱撞般直跳。却是萧吟和忽然惊醒,说:“谢谢姑娘。”他接过杯子,目光犹自停留在杯子上。
林雨儿先入为主,此刻认为他还在看杯子不过是掩饰,其实他是在看我——当下林雨儿甜甜一笑,说:“请问公子要什么酒菜?”
却是萧吟和微微一叹,原来这杯子勾起了他八年前的回忆。他和颜悦色地问林雨儿:“酒店老板可在?”
林雨儿轻轻颔首,眼神里透露出一股奇怪,便说:“我爹在里间,不过他受了一些风寒。”
萧吟和眼神一亮,便说:“可否带我去见他?”
林雨儿不敢和萧吟和对视,心下娇羞,一时想到了难道眼前这公子要向父亲提亲事?……可是他才第一次见到我呀……是了,以前听说过一见锺情,想来也是如此了,现在自己看他的瞬间,不也是被他所动吗……这念头上来,她脸涨的通红,答应又是,不答应又不是,只觉得想要找个地洞钻下去的娇羞。
萧吟和奇怪地看着对方,忽然明白了对方必然是误解了,可是他又不好解释,却是林雨儿发出如蚊子般细小的声音说:“好的。”她带萧吟和进了里屋,而对林雨儿倾慕的人早看得双眼通红。
林轩却泛起满头疑问。
萧吟和进了里间,看到床头正躺着一个五十余岁的老人,看起来满脸憔悴。那老人听到脚步声,奇怪地看着林雨儿和萧吟和进来,此刻林雨儿忽然因为紧张滑了一下,萧吟和连忙去扶,可是林雨儿身体乍一踫萧吟和,全身软了下去,萧吟和不好放开她,只好扶了她走了几步。
可是那个老人猛地故意咳嗽几声,眼前两个少男少女“公然”在他面前故意调情,更何况这年轻人他并不认识,当然有些怒火。
萧吟和及时放开林雨儿,恭敬走到老人面前,说:“老伯好。”
老人冷冷瞥他一眼,说:“你是谁?”
林雨儿正要解释,却是萧吟和向她摆摆手,继续对老人说:“老伯是否记得八年前,你曾经帮助过一个小童。”
老人凝神苦想,却还是摇了摇头。萧吟和微笑着说:“老伯你帮助人太多了,自然想不起来,只是当时是风雪交加之夜,我还发着高烧独自流浪,经过老伯的店,却是饥饿难熬。”
老人猛地说:“我记得了。当时你虽饥饿,却绝不肯过来乞讨,我看你可怜,又颇有骨气,便把你带到酒店来。”
萧吟和颔首说:“当初若非老伯帮我,恐怕小可已经病死街头了。”他恭敬地向老人跪了下来,说:“那三天老伯几乎对我又再生之恩,小可至今犹自感激不尽。”
老人忙说:“你快站起来,我承受不起。”待萧吟和站起来后,这才便陷入回忆说:“当时本来想要你在我这裏当帮工的,可是三天后你却不见了。”
萧吟和便说:“那是因我师父无意里经过,看到我在吹箫,便把我收入门下,学了一些武艺。”原来他生性高傲,不肯吃白食,最终还是离开了客栈。
老人颔首说:“八年了,你都长这么大了。”
萧吟和微笑着说:“这八年我也学得一些医术,老伯可否让我看一下病情?”
老人惊异地说:“我这是老毛病了,这裏的医师看不好,至于祭师……”他叹了口气。
萧吟和猜得可能是请祭师出不起价钱,或者那祭师身份高贵不肯为平民服务,他心头泛起这一个疑问,一时竟对祭师鄙夷不已。他这一念起,日后竟造成祭师的大改革,这些又非萧吟和所能预料的了。
萧吟和把住老人的脉,半盏茶后便微微一笑说:“老伯得的是风湿,凡是天气潮湿季节,就会全身骨节疼痛无比。日久天长,更受折磨,渐渐每天都疼。”
老人惊讶地说:“小兄弟果然深通医术,这裏的医师一直说不出所以然来。”
萧吟和猛地点住老人穴道,然后一口气用金针刺入老人的穴道,老人只觉得全身舒泰,萧吟和手掌经过的地方,他的身体轻轻颤抖着,那骨节处似乎烧了起来般灼热。
萧吟和施展金针大法,林雨儿和老人自然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当下看得目瞪口呆。萧吟和运出真气在老人体内转了一周后,这才取下金针。
萧吟和运出真气在老人体内转了一周后,这才取下金针。
老人动了动手,再动了动脚,然后迳自坐了起来,惊喜地说:“我……我都好了……”
萧吟和含笑说:“恭喜老伯痊愈。”
老人拉住萧吟和的手说:“该浮三大白!想不到你学得如此绝艺,当年我帮你只是举手之劳,而你却帮了我下辈子呀!”
萧吟和连忙点头说:“施恩不在轻重,在于诚心。当初之事,在老伯眼里只是举手之劳,对于我却是一辈子的恩德呀!”
老人爽朗一笑,说:“施恩不在轻重,在于诚心!妙!”
他和萧吟和走到小店前,众人看到老人神清气爽的样子,一时怔住。
林轩目瞪口呆,说:“爹……”
老人哈哈一笑说:“轩儿,若非这位小兄弟,你爹恐怕要在床上痛苦下辈子呀!”老人此刻异常开心,为自己曾帮助别人而开心,也为别人帮助自己而开心。
林轩急切跑了过来,惊喜地拉住老人的手,然后回头对萧吟和说:“谢谢萧哥哥。”
萧吟和轻轻拿起刚才林雨儿端给他的杯子,说:“老伯,当时我记得你就是用这种杯子递给我一杯热茶的。”
林雨儿这才明白刚才自己误会萧吟和看自己的意恩,脸娇羞地抬不起来,忙转回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