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世家门外。
一只雌月蝶乖巧地停在树梢上,然后轻轻把脸凑过去让雄蝶轻吻,而雄蝶想不到向来矜持的雌蝶会这般主动,忍不住心神荡漾。
看到这一切的南宫庭,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说:“月蝶这般举动,难道是象征着今天会发生好事?”
此刻,忽然见到仆人禀告,说门外有一人求见,并说此人气势颇为凝重。南宫庭一怔,心说:难道是贵客来临?他迎出大厅,却见一身蓝衫的中年人,岳峙渊渟。
中年人走到南宫庭身前,躬身说:“在下奉主子之命,前来见过南宫掌教。”
南宫庭心下微惊,眼前这人气势磅礴,居然仍为人下,不知他的主人是何般神圣?他脸上含笑说:“恕老朽失礼,请。”他将对方迎入大厅,而仆人早已奉上一杯“紫金玉茶”。
那中年人当下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个盒子来,说:“这礼物乃主子精心准备,希望南宫掌教笑纳。”
南宫庭生平见过宝物何止万千,此刻竟然怔住。原来那盒子是用千年寒玉所制成,千年寒玉何其珍贵,居然用这般的量制成盒子。
那仆人过来接过那千年寒玉,只觉全身冰冷,南宫庭连忙伸手去接,只觉触手冰冷,可是随后发现千年寒玉里还不时散发出温暖的气息。
难道裏面是万年火玉?
南宫庭心神大震,说:“这般珍贵之礼物,老朽岂能收下?还请转告贵主人,老朽无功不受禄。”
此刻,又是一仆人前来禀告:“当今南王驾到。”
南宫庭一惊,连忙对那中年人说:“失礼。”
他当下迎出,而中年人却也垂手走了出来。
萧吟和刚走进来,那南宫世家的仆人早已俯身向他跪倒,此刻萧吟和名气之盛,已是天下皆知,而他的画像,早是人手一张了。
南宫庭正要跪倒,却是萧吟和双手轻拂,托起南宫庭说:“南宫前辈,你我何必拘泥于礼字,称呼我吟和便罢了。”
那中年人却已走到萧吟和身后,垂首跟随,这人自然是闪影。
南宫庭心下蓦然明朗,说:“南王,你何必送这般贵重的礼物呢?”
萧吟和淡淡一笑,步入大厅,转首四望,见到周围都是优雅的山水画,微笑着说:“这些画,气势温和,如同美人轻抚酥肩一般,细腻之极,想来是出自南宫前辈之手吧?”
南宫庭含笑说:“惭愧。”他听到萧吟和一语点破,不由露出欣慰自豪的表情:“人老心未老呀,南王想来也是画中高手?”
萧吟和颔首说:“我却是从未画过,故而羡慕得紧。”
他走到位置上坐下,然后忽然凝视南宫庭说:“南宫前辈,你我本已熟悉,我就开门见山了,不知前辈以前是否失落一个孩子名为南宫和?”
南宫庭一怔:难道南王可能是……
他按捺心裏的喜悦,缓缓说:“不错,屈指算来,已有十九个年头了。昔日地教几乎攻破南宫世家,我只好让秋雷带那孩子离开,可是后来踪迹全无。”
萧吟和此刻几乎已完全相信了南宫庭的话,他此刻正是十九岁,而昔日自己虽小,可是还有一些印象,自己身边曾有一个叫“雷叔”之人。萧吟和沉默半晌,像是在缅怀过去一般。
就在此刻,忽然听到一声轻快的声音:“爹爹。”一个少女翩然飞进。
可是她随后发现客位上正坐着一个少年,吃了一惊,顿时脱口而出:“萧吟和!”然后忍不住去揉了揉眼睛。
南宫庭沉声说:“雪儿,快点来拜见南王。”
南宫雪儿不可思议地在嘴上喃喃着,然后翻身要拜下,却被萧吟和托起,此时她心裏的激动当真是无以复加。昨天晚上还梦见他呢!他过来的原因莫非是……听说我的优点,所以来向爹爹求婚……
少女的心事,当然是天下一切都围着她转。
萧吟和又问道:“我听说那南宫和身上怀着‘和’字玉佩,只不知尚有什么特征?”
南宫庭回想良久,这才说:“它乃为一龙形玉佩,上面有一绺翠玉须,玉佩是用温玉做成,左边有个小缺角,乃是和儿幼时不小心摔破。”
萧吟和此刻再无怀疑,猛地跪下,对南宫庭恭声说:“南宫子弟南宫和见过爹爹!”
他这声音并不高,可是竟让南宫庭听得全身热血沸腾,有说不出的欣喜,眼角瞬间已经湿润了。
他用力扶住萧吟和,说:“你当真是和儿?”
萧吟和从储物戒指里取出玉佩,和南宫庭所说全然无二。
南宫庭忍不住老泪纵横:“想不到十多年的分别,今日还有相见的机会……”
南宫雪儿此刻再也忍不住,从后面轻轻抱住萧吟和,低声说:“哥……哥。”话才一半,可是已经哽咽。
闪影看了这般温馨的场景,忍不住也为之动容。
门口迅快闪入一人,正是南宫暗香,此刻他发现萧吟和正和父亲拥抱,当下已经豁然明白,欣喜若狂,大声说:“大哥,大哥!”业已抢冲上去抱住萧吟和。
萧吟和还是第一次得到这般温情,饶他向来淡雅,此刻也忍不住有了泪。他含笑看着身边的亲人,只觉生命里最为温暖的,便是眼前这般场景了。
远处的雌蝶月,更是进一步躺入雄蝶的怀里,于是彼此之间的亲昵,更是无数的旖旎。
※※※
萧吟和来到内院,见到了风华依旧的母亲月蕾儿,他忍不住拜倒在地,说:“不肖子南宫和,拜见母亲。”
月蕾儿听到这句话,静静地坐在那里思索,此刻周围人谁也不敢出声,仿佛受到莫大的压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