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当他刚想表白的时候，去营帐里，没有找到这个人。当他怒气冲冲地奔向青楼，占有欲翻沸着想要把顾茫拽出来的时候，还是没有找到这个人。</p>
等他真的找到他了，那股子不管不顾的热切也没有那么冲动了。</p>
他在风雪中喘息着，大步推开篱笆木门，惹得饭馆后院的小鸡崽子满地乱跑，他径直朝不知所错的顾茫走过去。</p>
他看到了顾茫浸在水里的手，大寒天的，为了不让掌柜发现自己是个修士，也不能用法术，顾茫的手起冻疮了。</p>
墨熄忽然喉头阻鲠，竟不知以自己如今地位，究竟有什么资格说这句喜爱，有什么资格问顾茫索要更多。</p>
他沉默不语地把顾茫从小板凳上拽起来，长睫毛垂落，他捧着顾茫冰凉的十指。</p>
他把他师哥的手捧在掌心里，摩挲着，轻声问，你疼不疼？</p>
顾茫却笑嘻嘻地说没关系。</p>
“这点冻疮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嘛，糙一点才好看。”顾茫用肿成萝卜的手挠了挠头，咧嘴露出一颗小虎牙，“你顾茫哥哥最英俊。”</p>
这话也太扯了，没人会觉得两根冻萝卜手指英俊的。</p>
可顾茫不听啊，他的意思就是，既然你来了军队，跟我分在了一队，又是我的师弟，那我就不能让你受委屈。</p>
墨熄不是没有劝过顾茫，他跟顾茫说过，顾茫给他的太多了，而他今后之路却并不明朗，这些恩情，他未必能够还的起。</p>
而顾师兄这个军痞却只是笑，冬夜里他长睫毛上都是雪籽：“谁要你还了？来了我队伍，就是我的哥们儿，我得罩着你。”</p>
墨熄道：“可我……”</p>
“别可我可你了，那你如果过意不去，就拿个卷轴记着，你把欠我的都记下来，等你有出息了再连本带利地还我啊。”顾茫笑着去揉他的头，“哎哟，我的公主殿下真是个斤斤计较的傻瓜。”</p>
墨熄看着那年轻鲜活的笑容在光芒中恣意生长，那时候他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将最好的还给顾茫，不但要还，还要把世上的奇珍异宝、花团锦簇都送给他。</p>
他要待他好一辈子。</p>
可是最后呢？</p>
顾茫给了墨熄救赎，而墨熄还给他的却是颈上那一枚黑沉沉的枷锁。</p>
而且说来讽刺，这倒真是如今他能给顾茫的最好的东西，在经历了那样的背叛、仇恨、心冷如铁之后。他能给他的最后一样东西。</p>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一辈子。</p>
菜点下去了，墨熄仍双手抱臂沉默地坐着，走神。</p>
顾茫忽然道：“你还是不开心。”</p>
墨熄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次真没有。”</p>
顾茫坚持道：“你为什么不开心。”</p>
“……”</p>
“你是不喜欢这里吗？那我们换一家。”</p>
墨熄叹了口气，从回忆里抽身，说道：“换什么。这家店的菜做的很好，有几道你从前很喜欢，但不知道你自己方才点对没有。”</p>
“以前的我……”顾茫喃喃，“很喜欢？”</p>
“我说过，我们从前认识。”</p>
顾茫努力地想了一会儿，放弃了，但还是道：“行吧，你说认识就认识。”</p>
这家馆子多有蜀菜，呛辣的菜肴对顾茫而言并不陌生，毕竟西蜀国是重华国的同盟，西蜀战乱的那一年，顾茫去援盟过的。自打那时起，他就从一个半点儿辣子都不能沾，变得一口气吃掉一盘红油辣子鸡而面不改色。</p>
但能吃归能吃，墨熄知道顾茫还是喜欢家乡菜的。</p>
只是不知道，他叛变在外，投敌燎国的那些岁月，看着桌上的葡萄美酒，有没有思念过故乡的炊饼包子，有没有过哪怕一星半点儿的后悔。</p>
和重华国寻常的温柔菜系不一样，这家馆子的一切都很热烈。厨房是半敞开的，只用个布帘子遮挡，在楼下的客人们能够听到热油愤怒地“滋滋”声，锅铲碰撞的“叮咚”脆硬声，时不时有武火“轰”地自镬内腾起，映得整个伙房都成烈红色。</p>
“鱼香茄子，凉拌鸡，一篮子锅盔，两位客倌趁热乎吃。”小二左右手都端着菜，头上还顶着一个，“冷了味道可不好啦。”</p>
顾茫伸出手，默默替小二把头上顶着的竹篮摘下来。</p>
锅盔是猪油肉馅儿的，和面卷饼的时候往里头裹了猪肉碎末和花椒碎末，还有碧油油的小葱，两面涂抹着猪油贴炉烘烤而成，散发出一阵又一阵热切的焦香。</p>
顾茫不喜欢小葱，但把葱拨弄掉之后，他就很喜欢这个饼了，捧在手里认认真真地吃。其他菜也陆续上来了：回锅肉，夹在筷子里，酱汁鲜亮的肉片儿微微颤抖，闪着油光。开水白菜，菜心柔软地浸在醇浓的鸡汤里，清爽回甘。爆炒腰花，刀花切成美妙的卷，和蒜薹一起在大火中一溜出锅，端上来的时候甚至还呛着火星的余韵，口感脆嫩。</p>
菜肴的香味质朴而又猛烈，一筷子下去，七窍都在瞬间畅快极了，花椒的麻刺激着鼻腔与口舌。这一桌子菜并无昂贵食材，却好吃得很——贵在技艺精湛，这也是他们从前要价极高的缘由。</p>
“好吃。”顾茫说完，又自言自语地咕哝了一句，“好像以前吃过？”</p>
听到顾茫这样说，墨熄本来就不怎么强烈的食欲变得愈发萧条，于是搁下了筷子，转头看着外面的街市巷陌。</p>
顾茫舔了舔唇上的碎渣：“公主，你怎么了？”</p>
墨熄初时并无动静，但片刻之后他蓦地反应过来，猛抬起头：“你叫我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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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小卡贴~</p>
慕容楚衣</p>
年龄：33</p>
身高：180cm</p>
身份：修锅敲铁脑子有洞的技术死宅男</p>
说人话：重华贪嗔痴里的“痴”，高级炼器师</p>
称号：三月不出门半年不换衣宅到深处自然白</p>
说人话：痴仙</p>
最爱：是个谜</p>
讨厌：江夜雪和岳辰晴都很讨厌</p>
喜欢的颜色：白</p>
讨厌的食物：一切内脏类</p>
喜欢的食物：甜心糕</p>
武器：各种炼器造物、机甲符咒、拂尘</p>
大狗子：谢谢“终南”“化衣”“江”地雷x2“莳萝”“谢苏”地雷x2“小菜叶子”“外州客”“笨蛋”“youre”“彻彻今天啃肉包了吗”“莫柒由诀”“昴流君樱花开了”“岛田鸣门卷”“腌不死的鱼”“黑泽空”“容曦”“桃小词词词词!”地雷x4“星霰”“阿嫄要多喝白开水”“星月”地雷x2“江边晚风吟”地雷x2“江山客”“疏于你”“三月世木虫”地雷x2“沈晏”“吃瓜猫”“子晞”“linko”地雷x3“殿下怀了朕的龙孙”“最帅的小十一”“疏于你”“bilgewater”“与卿醉眠。”“公子墨。”“昵称不重要”“虞有家有美人。”“是木偶呀”“入江晏晏”地雷x2“生活不易剂剂自闭”“墨钺”“藏语花”地雷x4“背时时”“解晚渺”扔了1个地雷投掷地雷~~</p>
“文竹”“藏语花”“小爆20”“江边晚风吟”“鸢冶狂人”“不知东方已既白”投掷手榴弹~~</p>
“清酒蛋花”投掷浅水炸弹~~</p>
顾茫茫：2019-02-20 00:17:49灌溉79瓶营养液的小可怜被抽掉了艾迪（= =晋江真的很过分了）2019-02-20 13:31:05灌溉10瓶营养液的小可怜被抽掉了艾迪（揉揉脸呜呜呜），蟹蟹你们~~蟹蟹“半截入土的铁柱”,“亲爱的栖栖小姐”“妤沛。”,“溯之”,“九里霜”,“祁姬”,“invy”,“阿衍衍”,“”,“莲花爱探案”,“疏于你”,“我笔名叫作者”,“linko”,“马鹿野郎”,“祁小小”,“沈晏”,“interesting ”,“十碗抄手”,“月见山的小妖精”,“阿嫄要多喝白开水”,“琳酱”,“sunshine”,“莫柒由诀”,“故里寻踪”,“风敲竹”,“笨蛋”,“小红鸡”,“灬亦辰”,“岁止曰归”,“鸢冶狂人”,“每天喝牛奶”,“豚骨拉面”,灌溉营养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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