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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雨深便跟在她后面,来到赤水河边的柳树林。倒垂的柳枝在风中轻抚着,时而触到他们的身上,柳叶已包含有颓败的嫩黄色。两人相向而站,谢五妹侧身对着朱雨深。
沉默了一会儿后,谢五妹转过身来说:“我快要结婚了。上次你已经见过他了,我和他是在服装厂认识的。他是邻县的人。我知道他的工作没你好,文化水平更是不能和你相比;但他人很不错,他对我真得很好。在市里服装厂干了两个月后,我就累得吃不消了。一个人在外,又很孤独。因为我去后不久,我那两个同学都不干了,她们回家嫁人了。
他叫江风,和我在一个车间,干活很麻利,又常常帮我干一些活。休息的时候,他还经常去买一些好吃的送到我的宿舍里。我觉得我跟他蛮能合得来的。我也知道你对我的心,但是,在那种环境下我只能跟他好。不过,我后来才发现,他在经济方面向我还有我家人撒了谎。
一开始,他说他们家比较有钱。虽然楼房没造,但家里至少有二十万存款。正好那时我妈打电话跟我说,丁家在上门要钱老碰钉子的情况下,找个中间人上门,叫我们家一次性赔他家材料费的一半,一万五千元了事。以后不再追究了。我妈说我哥那里只有五千块,其他的钱如果我能想办法搞到,以后嫁人就要轻松些。我当时接了几个月工资,身上有五千块,包括你的那三千元。
江风知道此事后,立马拿出他身边的钱,还回家拿了一些,凑了五千多给了我。我把一万块钱寄回家了,我妈还了丁家一万五千元后,那边的事就了结了。
当时我非常感激江风,对他说的什么话都相信。在他的一再追求下,我还是没守得住,跟他在厂边租了一间平房同居了。同居一段时间后,我才发现他虽然钱挣的不多,却很会花钱。这么多年来,他几乎没什么存款。
在他和家里通电话说的话中,我了解到他们家其实比较穷,楼房根本没钱造,以致于他三十岁了还没结婚。他父母都好赌,叫他有机会骗一个女孩回家做老婆。现在的女孩都很有心计,他以前都没骗成功,却趁着我们家缺钱的机会把我骗到手了。这些实际情况,刚开始时他还遮遮掩掩,同居后他就不瞒我了,只是要求我和他一起瞒我的家人。
也许你要说,我知道他在骗我后为什么不离开他,我也是没办法。我的名誉这么不好了,我还能指望嫁什么好人呢?自从和他住在了一起,我自觉也没脸回来见你了,所以尽量回避你。
噢,对了,借你的钱我现在还拿不出来还给你。不过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这次我和四姐上街来买东西,是准备定亲用的。这个月三十号他家人先到我家来,带钱过来办酒席定亲。我们家人现在还是以为他们家是有钱的人家,还在被他骗着,所以他们想尽快把我嫁过去。我还能怎么做呢?看来今生我注定是要嫁到他家去了。”
朱雨深没有说话,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了那日6路公交车上,那个叫江风的男人用嘴含住谢五妹肩头,以致弄湿了她衣服的那一幕。他看看她的肩头,再打量了一下她那偏矮丰腴的身子,便想起了和谢五妹相处的那些日子。他觉得自己当时太自信了,想都没想需要勉强地征服一个女孩的心,或是采用瞒与骗的方式达到目的。如今面对既成事实,还能说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