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着眼睛问我:这次受伤厂里应该赔了不少钱吧?人是上班时受伤的,应该算作工伤。个人和厂子选择私了,厂子里不赔一笔大钱是说不过去的呀。
另外就是都干了这么多年了,都准备去城里买房了,自己的钱肯定是存了不少吧?这两项一加,数目肯定不会少。
人现在里外里都成这样了,也不用烦什么事了,所以还守着这么多钱干吗?在这个山里面住,不怕偷、不怕抢吗?
我父亲就这样咄咄逼人地让我顺着他的思路走,他的这些话渐渐地让我无语了。我似乎觉得他的这些话也是有些道理的。
见我不反驳,父亲顿时更来了劲。他在桌边坐了下来,点上一支烟,慢悠悠地抽了起来。
抽了半根烟后,他狠狠地吐了口痰,然后骂他自己这几年怎么这么背?干活挣不了什么钱,活还不好找;跟人家合伙做生意,结果又被骗了,老本都搭了不少进去。
没法子之时,他就想着挣快钱去,去搏一把。但是越赌越输,到现在日子都快过不去了。
事到如今,他现在的老婆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不想法子把糟掉的钱弥补回来,就不让他回家了。
一个大老爷们,混成这样子,也是够惨的了!但是呢,他这个人偏偏性格还要强,觉得自己丢不起这个人。
思来想去,他觉得想弄一笔快钱来跟老婆交代,还是不太容易的。虽然可以去借,但是他现在的名声已经臭了啊,正常借贷是不可能的。
只有去借高利贷什么的了。但一搞那东西就等于玩火呀,在规定的期限内还不上就不好玩了,而且利息滚得非常快,会让人受不的。
他目前还不想让自己毁在这上面,所以他最后来山里面向自己受伤的儿子要一笔钱,是仔细考虑过的,也是稳妥的法子。讲起来也能说得过去,也就是说,他是占着理的。”
韦泗讲到这里时,朱雨深打断了他。朱雨深提高嗓门问道:“你的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
汪琴她妈在你出院后就找到这个地方来要钱,我们可以说是她这个人比较垃圾;但是你的父亲竟然也紧随其后,也来向受过重伤的儿子要钱,他竟然能干得出来?我是真受不了他了。
如果依我的性格来,当场就会劈头盖脸地把他骂一通;就是拼了命,也不会依着他胡来的。他这种人还要不要人格啦?”
韦泗的右手向下压了压,示意朱雨深不要激动。他说:“大哥你是个性情中人,性子烈,我又何尝不是这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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