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孙正想了想同意了。
事到如今也只有为外甥弄个清清楚楚了,否则,寥寥草草的把事儿给结了,外人还道他们孙家怕了杨家。
连带的连二狗恐怕也要被人嘲笑了。
孙大舅都同意了,其他人自然不反驳,杨家公子更是无所谓,于是所有人都等着郁桂舟一语定乾坤。
而被推出来的郁桂舟只觉得心里头那个波澜壮阔,他哪知道不过就一时凑个热闹罢了,还被谢村长给卖了一手,如今说啥都会得罪一方。
朱氏母女也紧紧的盯着他,生怕他说出甚不好的,谢娟心里更是跳动得快,期盼的希望郁桂舟能看在谢荣的份上记得她们之间还有一份姻亲关系而偏向她。
可惜,她失望了。
因为郁桂舟说的是:“自然算。”
怕别人没听懂,他还特意解释了一番:“只要在衙门立了婚书那就代表是婆家的人了,拜堂只是两姓礼节,好热热闹闹的把女方给娶到男方。”
说白了,这婚书相当于结婚证的意思,都是受国法所保护的,在律法里,已是事实。若是谢娟今儿没出门,反悔了,两家人还可以去衙门把婚书给消了,就等于离婚的意思。
只是这都临门一脚了,反悔不反悔真没多大的关系了,进了谢二狗家的门,自然算他家的人了。
要不咋说在古代退婚的女子名声不好听呢,明明还是待在闺阁的黄花闺女,却被人嫌弃,甚至只能嫁人做填房妾室,统归就是这婚书闹的,简单来说,就是一婚跟二婚的差别。
“你胡说。”朱氏蓦然瞪大了眼,张牙舞爪的像是要朝他扑过去一般,环顾四周,见人人脸上都是遮掩不住的不屑后,面上一顿,两条泪水扑扑的往下掉:“大伙别听信这小子的,咋们两家关系如何打听一下就知道,可不能被他给唬了,她这是故意坑咱呢。”
“娘,都怪女儿不好。”谢娟适时的抚着她,抽出一方绣帕给朱氏擦脸,一手轻轻在眼角抹了几下。
这母女俩可怜兮兮的模样确实让人心里有些动摇,不过作为今日被绿的当事人,二狗子不客气的拆穿了她们:“我的好岳母啊,你这是做啥,你也觉得那婚书是假的不成?”他神情冷淡,嘴角挂着讥讽:“那衙门的婚书在你这儿都是假的,那你跟我岳父这不是无媒苟合了几十年吗,依着几十年前的规矩,这是要浸猪笼的。”
“噗。”
“噗。”
“噗。”
朱氏耳畔听着笑声,心里一阵阵发紧,又被二狗子嘲笑得脸颊通红,怯懦的说道:“这…这不是还没拜堂吗?”
“哈。”二狗子笑了一声,突然扬高了声儿:“那她都踏进我家的门了呢?”
借着这掰扯声,刚刚得罪了人的郁桂舟悄悄退了出去,刚到门口,就见村民们惊讶的叫了一声,他回头一看,也是有些哑然。
谢二狗家的堂屋内,两家人争论不休,眼看着火气越来越大,被朱氏拥着的谢娟突然揭开了红盖头,不知何时跑到了中间,正朝着谢二狗吼道:“不就是几两银子吗,看这穷酸的样子,不就是想要回去吗,我才不是你家的人,嚷嚷啥呢,还不依不饶了。”
说到后面谢娟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谢家大房跟着过来的两个婶子手快一把拉住她,不让她在靠前。
所有人都被这一出给惊到了,完全没料到谢娟办事会这样“出人意料”。在拜堂时当众承认自己在阁内就跟人有染不说,如今还为了个野男人吼自己堂堂正正的“相公”。
得有多缺心眼才能做这种事?
被请来主持公道的谢村长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一张老脸在今日都被丢光了,瞅见一旁谢大舅那似笑非笑的神情,真想甩甩袖子不管这破事,尤其孙大舅下一句话更是让他无地自容。
“听听,我孙正活了这把年纪,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不知廉耻的闺女,都是婆家的人了还帮着野汉子说话,得亏发现得早,否则岂不是日后日日给自家夫君戴绿帽?”
孙大舅这话别说谢村长无言以对,就是看热闹的谢家村人,也自觉认同起来。
“你胡说。”朱氏也回过了味,开始底气不足的跟孙大舅正面对上,被孙大舅轻轻撇了一眼,霎时僵了僵,嘴唇蠕动两下到底没敢接着往下说了。
“我胡说。”孙大舅没跟她计较,转而问着谢村长和谢贵:“谢村长,还有这位,事儿到底如何你们可是听清楚了的,如今这人赃俱获,你们说,该咋办?”
谢贵往谢村长那儿撇了一眼,不敢细看,垂着眼:“不如……”
“不如啥?”谢村长顺着看过去,见他脸上有些慌乱,不敢看人,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了点。
谢贵嘴巴动了几下,没发出声儿,如此几下,等的人都不耐烦了,谢贵猛然的抬头,语速极快:“咱们两家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果然!谢村长等人看他扭扭捏捏的就猜到谢贵家打的是这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