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整月的府学又热络了起来,但兰院四人在众人结伴喝茶聊天论道之时又被请去了院首竹屋。
挨了一顿训。
郁桂舟等人都没成想到,院首竟然如此神通广大,这一回,他们明明什么口风都没露,也没人给他们宣扬,那,院首从何而知?
院首看着一字排开的众人,只觉得心力交瘁。一而再,再而三,这几人竟然一点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其余三个就算了,毕竟他也管不了,但郁羽华这小子,明面上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干些危险的事儿。
还把不把他这个师傅放在眼里了?
训斥完人,白晖三人先走了,郁桂舟在院首沉沉的目光里跪在地上,不敢吱声。
一师一徒安静了许久,还是踏竹而来的付举人过来解了围,他好奇的看着这一幕,饶有趣味:“哟,这是怎回事啊,好生生的跪在地上做何?”
院首没好气儿的看着他:“你来做何?”
这院子里原本有一个阳奉阴违的就罢了,这儿又来一个,见到他,院首不由得就想起了从前付举人如同郁桂舟这般大时,也是老爱把他的话给拂过。
儿子如此,收的弟子也如此,院首一把捂着胸口:“你们两个,都是来气我的吧?”
“劣徒不敢。”
“儿子不敢。”
郁桂舟和付举人忙道。
院首嘴角一抽。还说不敢,连话都同时出口,他着实不想再看见这二人,一甩袖,一挥手,把人赶了出去。
只是临了又添上了一句,让郁桂舟往后每日去他跟前儿报道,以往学了两个时辰想来是太过宽裕,如今就学上两个时辰,下半晌就在竹屋里默写他讲的学,悟出自己的理。
出了竹屋,付举人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拍了拍郁桂舟的肩膀:“恭喜你了小师弟,我可是头回见我爹拼着一把老骨头也要教导于人的。”
郁桂舟肩并肩跟着他出去,一路沉默着到了分岔路,才回以一句:“彼此彼此,师弟如今走过的路,想来不过是师兄曾经吃过的苦吧?”
“嘿,你小子!”付举人一下乐了。
果然不愧是他曾经看中的徒弟人选,就是聪慧。
如今走过的路,曾经吃过的苦,的确如此。
经过前半年的府学考核和邀月楼的比试,郁桂舟在府学一众学子当中也算名气不小,这一路走来,就有不少学子跟他攀谈起来,多是问他一些关于算学的事儿,也有不少人看过他们编著的风雅之道书籍,如今已是摸到了门槛,特意道谢一番。
郁桂舟一一回过,好一会才到了兰院。
树下石桌边,也不知姚未讲了什么,惹得白晖和施越东都开怀大笑起来,见到他,一脚翘腿踩在石凳上的姚未还招了招手:“郁兄,快过来。”
郁桂舟走近他们:“怎么了这是?”
白晖噗嗤一声笑道:“还能有什么,不过是姚公子又在吹嘘他有多神勇,还说自己在千军万马里头面不改色,丝毫不惧那高头大马和锐利的兵器。”
“什么是吹嘘啊?”姚未就不满了,他在石桌上盘子里抓了个黄橙橙的橘子,剥开后给郁桂舟和施越东一人分了几掰,剩下的啊呜一口往嘴里塞,等吞下肚,还得意的扬着头看着白晖:“不是告诉你白老三,若是换作是你,恐怕你早就娘们唧唧的软在地上了,本公子那可是连腿都没软过的人!”
如今回想起来,姚未不免觉得自己当时真乃天生神勇之人。
白晖也学着他的样子,摸了个橘子,慢悠悠的剥开,一举一动优雅端庄,嘴里还不忘打击:“那千米之外的营地一共都不足万人,哪来的甚千军万马,你不是吹嘘是何?”
“比喻你懂不懂?”
“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