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桂舟面色红润,精气神看着喜气洋洋的,丝毫看不出前一晚在镇上客栈里大杀四方的模样,他笑而不语,任凭施家人你一言我一句的,等他们七嘴八舌说开了后,才摊摊手,表示:“诸位兄台说笑了,我与施兄虽是至交好友,但无奈内人与张姑娘乃是闺中密友,如此时刻,羽华自然要站在这头了!”
施家人咬牙切齿的。
密友个屁,原来昨儿开始就是张家人派来的下马威了?
被误会的郁桂舟也不解释,扯开一旁下人手中的红绸布,露出那中间圆圆的一个鸡蛋,此蛋一出,施家人都是一脸懵。
下人端着盘子都到施越东面前,郁桂舟笑着解释:“此蛋的寓意今儿大家都懂,作为至交好友我怎么可能为难施兄?你们这是小瞧我了?”
施家人一脸不信。
果然,随后又听他说道:“只要施兄带着这个蛋在这屋里走上一圈,把它吃了就得了。”
众人都是一哽,默默的看着中间被簇拥的新郎官。
施越东通红着脸,还有些不敢置信,看郁桂舟的眼里,似乎在说,这绝对不是郁兄,这应该是姚未才对!
郁兄那个温柔正直的人怎会拐弯抹角的让他做这种事!
然而,面前这个笑意盈盈催促他的确实是郁桂舟无疑:“施兄,快一些,后头还有几关呢,这简单得很,还是看在咱们的交情上才让步的呢。”
“是啊,新郎官快些吃鸡蛋了。”
“新郎官害羞了,新郎官别怕,待会还要牵新娘子呢?”
“是啊是啊,新郎官快些呢?”
周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也开始七嘴八舌的怂恿起了施越东,这回连施家人也说不出个不字,毕竟郁桂舟挑的这个关卡,放在平日确实不值一提。
但偏偏他就把准了施越东的脉门,知道他内敛羞怯,这个日子,一枚蛋都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谢荣从里头转出来时,正见到这一幕。
新郎官被一群人给围在中间,只见他脸上红得滴血,端着盘子围着四周走了一圈,脚步还有些虚,盘子里的鸡蛋滚来滚去,好在没掉下去。
等一圈走完后,立马有下人上前帮着把蛋壳给剥开,在施越东认命要吃之前,先前一直含笑不出声的郁桂舟突然说了一句:“施兄,这鸡蛋白不白啊?”
场内顿时哄然大笑。
施越东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人笑开,这才回过了味儿,脸上红得不止要滴血,更是要冒烟,知道他性情的施家人忙回道:“白白白。”
说完,有人还不怀好意的朝郁桂舟问了句:“不知郁兄可娶亲了?”
若是没有,这仇以后就能寻了机会报上一报。
但是很可惜,郁桂舟显然知道这点,视线在人群里与谢荣对上,笑道:“为兄自然是早早就抱得美娇娘归了,可惜同诸位兄台相识恨晚,若是早早认识,说不得还能请诸位讨一杯酒喝,不过为兄虽娶了亲,诸位当中应还有未成亲的,若是以后成亲,为兄自然要去讨一杯酒喝的。”
最开始问话的施家小辈险些想扇自己一耳光。没出了气儿反倒惹了一身腥回来,也不敢轻易接口了。
人群里的美娇娘在那带笑的眼里慢慢垂了头,面上染了一层嫣红。
施越东艰难的渡过了郁桂舟这关,脸已经跟猴子屁股没甚差别了,心里经过了这一遭,大有破罐子破摔的劲头。
等郁桂舟让开,那门又开了条缝,这回,挡路的是张家唯一的小辈,也是新娘子张月的侄儿,张明哲。
张明哲年不过五岁,正是奶声奶气,玉雪可爱的时候,他抬眼在施越东身上打量,眼咕噜转了转,说道:“你就是哲儿的姑父?”
施越东对上这般年幼的孩童,一颗被郁桂舟带歪的心慢慢回归了正途,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他蹲下,与张明哲平视:“对,我就是。”
张明哲咧嘴笑了起来:“那姑父能给哲儿唱一首小曲吗?”
施越东带笑的脸愣了愣,见小孩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只得应了下来:“自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