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渝州境内的清县,也如火如荼的举行着一县试,县试分为三场,只有第一场过了才能进入第二场,依次类推,连过三场者,才算过了县试,正式成为童生。
清县由大大小小的数十个乡镇构成,其中文风最盛之地便是那怀云镇,十里八乡送娃去私塾学堂里读书的较多,学子也最为突出。
正巧,今儿县衙外发了榜,贴的是过了第二场的学子名单,等那名单一贴出来,蜂拥而至的学子们纷纷上前,嘴里还不时发出一些惊叹议论。
在外头还有不少家丁模样打扮的人想挤上前去,又被拥堵的人给挤了出来,但是这不妨碍他们抬眼那一刹那看清第一行第一个大名:
郁桂桑。
在县衙对面的二楼,还有一些学子打扮的人聚集在一起讨论,这些学子面目稚嫩,有十三四的少年,有不过八九岁的稚童,因为县试不设门槛,所以参考的人是最多的,但在第一轮过后,刷下来的也是最多的,若是没点真材实料,哪怕侥幸过了第一轮,在第二轮也会被刷下来,而能参加第三轮的学子,哪怕没通过,但其才学离童生并不远矣。
站在窗前的几位学子围簇着中间的少年,笑道:“这离得老远就见到了郁同窗的名字,这可是连着两场都是第一了。”
“就是,此次郁同窗过了县试,定然是十拿九稳。”
杂七杂八的附和声,大多都是捧人的话,但中间那名面庞白嫩的少年眉宇之间却并无傲色,反而淡淡的笑着打趣儿:“我年纪比你们大一些,这回关照到我,下一回可就到你们这些年纪小的了。”
十四岁的小少年,说话滴水不漏,不喜不傲,眉间傲骨铮铮。
其实这二楼上大多是怀云镇的学子,对郁桂桑此人还是有些了解的,谁让他有一个如雷贯耳的哥哥,且一个学堂教一年半载的美名就传扬开来,过后,让多少看轻的人懊恼不已,只如今却是没机会了。
谁不知道郁家老大如今在东平省参加乡试,极有可能中得举人,一位举人老爷,那便是在府城里也是有几分薄面的,若是再沉两年赶赴上淮参加那会试,考上进士,那便是整个清县也是极为面儿的一件事。
大部分人都想着与郁桂桑交好绝无坏处。
正想着,楼梯上传来叮叮咚咚似乎是在小跑的声音,往楼梯口一看,先是一个小脑袋瓜冒了出来,然后是一张圆圆的脸,胖乎乎的身子,约莫八九岁的模样,在他后头,还有两个六七岁的娃娃,长得白嫩可爱,三个小孩满脸的喜色,一溜烟跑了上来,直到在窗户边才停了下来。
郁桑原本淡然的脸色土崩瓦解,撇着嘴:“你们来做何?”
“表哥表哥你过了,”丁小秋向来是不会看人脸色的,往前一扑就抱住了人一条腿,两个小的有样学样,抱着他另一条腿。
这下,郁桑脸都要呈青色了,尤其在周围的同窗憋着笑看过来时。
旁边跟他交情好的,实在忍俊不禁笑出了声儿,郁桑自己还是个半大少年呢,腿上还挂了三个,把整整齐齐的衣衫都弄得皱巴巴的,脸上要怒不怒的红了一层又只得忍耐,看起来倒是多了几分少年人的心性。
“不过是第二场罢了,”郁桑咬牙切齿的说着:“你们快放开我!”
“哦,”三只小的听话的放开他,丁小秋还扬着天真可爱的微笑看着他,摊着手:“恭喜表哥过了第二场,小秋给你道喜了。”
郁桑理着衣摆的手一顿,看了看他,顿时心里头又开始翻涌了:“丁小秋,还没通过童生呢,今儿是年节吗?”
过个第二关就要讨赏,那以后是不是回回都得给一次?小小年纪怎么这般爱财呢?
丁小秋一动未动,可怜巴巴的撒着娇:“表哥...”
郁桑的坚持不过维持了几息,最后他败下阵来,认命的掏出了几个铜板放在他手心上,一脸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