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被问的士兵回答得飞快,手一指不远处大树下那几间瓦房就道:“回大人,那便是此地村长家里。”
“恩,”乌寻点点头:“过去两个人仔细的搜一下那家里以及所有姓黄的家里。”
他就不信贼子家里不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先前只是他们不知道有这个人罢了,如今知道了便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逮住的。
“是!”士兵们有条不紊的开始行动起来,去搜屋的仔细的挨个的找着,留下的比对的也重新开始盘问,如今还多了一条,叫他们指认自己家里和别人家里,由士兵们组成的人墙围成了一个铁桶,让问话的人无法见到别人的手势。
很快,从村长家里搜出了一箱子金银,还有和黄牙通信的往来证据,在别处姓黄的家里,也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最多的那一户,原是这村里的富户,修的房子是青砖瓦片,里头女人不少,穿戴也是齐整得很。
最关键的证据便是从那富户家里发现了一副画。
画上不堪入目,奢靡□□,画上最中间的乃是一个中年大汉,模样看上去就跟普通的农家汉子没甚区别,若说有,那便是长得圆润、身材有些矮小罢了,被围在一众女人之间,眉宇之间格外的猥琐,眼睛里满是迷醉。
拿着画像,乌寻在符合的人里一一走过,突然他在一处停下,随后退回了两步,在一个被士兵们赶来说是做活计的大汉处停下,上下看了许久,才淡淡问道:“叫什么?”
大汉被看得十分不自然,止不住躲避着他的目光,结结巴巴的说着:“回大人,小,小人是村西的赖二。”
“赖二啊?”乌寻笑了笑,指着他的脸和腿问着:“你的脸怎么比普通人的脸还黑,还有你的腿怎么了,这下摆都到地上了?”
“这,我......”那赖二似乎想回答,但整张脸涨得通红。
乌寻却是不耐烦的打断他:“去旁边洗洗脸吧,黄牙。”
黄牙二字一出口,所有人都呆住了,那赖二也是惊在原地,半晌,那一张结巴老实的脸慢慢的露出了凶狠的表情,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乌寻:“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黄牙和赖二原本就是两个人,是由黄牙所扮的两个不同的人,向来没人知道,他也一直以为凭着赖二的身份可以一直隐瞒下去,不料,如今却被人一把给拆穿了。
黄村里,除了当初替他上户籍的村长,没人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
“不,不是我!”黄家村村长在黄牙看过来那一瞬一下否认起来,整张脸都开始发抖,别人只是恐惧黄牙的手段,他却是真真切切见识过的,那手段毒辣得他每每回想都忍不住噩梦连连。
黄牙收回目光,脑子里还在转动个不停。
乌寻却好心的提点起他:“别想了,本将的本事岂是尔等可知的,你身为摩云峰首领,贼子头目,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儿,如今还是想想,从今往后,这世上还有没有黄牙这个人罢了。”
话落,那乔装打扮了一番的贼子已瞬间把手弯成了一个形状,气势汹汹的朝乌寻面门袭来,在他那双手之间赫然夹杂着一片薄薄的利刃,脸上尽是阴毒。
“将军!”
“来得好!”士兵们和乌寻几乎同时出声,在黄牙的利刃快要到乌寻面门时,乌寻突然侧了一身,手上快速的抬起打在了黄牙的胳膊上,黄牙吃痛,手上的利刃一下掉了下来,此时,乌寻冷然笑了一笑,一脚把人给踹翻。
也是这时,所有人才看清楚,那黄牙为何装扮成赖二无人识得,只因他早早把脸给化了一下,又在鞋底上加了料,用长长的衣摆一遮,自然就瞒天过海了,只是,奈何时运不济。
到了此时,乌寻也不必在假装和气了,冷声说道:“来人,把他给我绑了,捆得结实一些,不是个硬骨头的贼子吗,本将就佩服你这种人!”
“是!”领会其意的士兵们上前,不一会那一团地方中间就传出一个狼哭鬼嚎的叫声,听得旁的人都有些瑟瑟发抖,村民们自是不敢帮着说话的,只有那黄牙的家人听得这痛极了的声音,年长一些的面露不忍,赶忙拉着一群人给跪下哀求:“求求大人,求求大人发发善心,我家黄牙只是一时走火入魔了而已,求求大人免他这份罪受。”
乌寻看过去,黄牙家乌泱泱一群人,但若说真心为他求情的,却堪堪只有为首的那对头发有些斑驳的老人而已,其他的女人们多是面露哀泣,但眼睛却骗不了人。
浪荡一生,最终却只得那生育之恩的人真心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