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2)

余音绕梁 舒远 1843 字 1个月前

那天雪消地滑,他们一路走了回去。

沈秀当时已经收了摊准备和几个邻居阿姨出门逛, 余声进屋去找梁雨。几分钟后, 梁叙端着一盆热腾腾的红薯进来了, 三个人一起看上了电视。

“那人谁啊。”他一面咬着吃一面说, “架打得不错。”

俩姑娘:“……”

荧幕上陈小春演的古惑仔招摇过市,那痞样儿迷得梁雨七荤八素。看到一半小姑娘去后院上厕所, 刚好演到一男一女在巷角忘情的接吻那块。

凌晨两点半的深水埗老街激|情暧昧。

余声一点一点的咬着红薯, 心思一紧目光都不敢乱动。梁叙默不作声的从她身上掠了一眼, 五脏六腑都他妈发烫起来。他的喉结不自在的上上下下,低头看了眼地面又抬起。

“我出去抽根烟。”他说。

余声愣愣的坐在床边,眼睛盯着电视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等他出去了, 她才松了一口气。那段吻戏长达一分半,余声看的面红耳赤。

梁雨回来那部分已经过去。

因着昨晚网吧包夜的缘故,梁叙抽完烟回来没待一会儿就发困回自己房间睡觉了。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有人推开门进来, 然后又出去了。

很久之后, 又有人进来了。

“还睡着呢。”陈皮将自己扔他床上,“赶紧起, 李谓叫打牌。”

梁叙半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 然后下床将皮带重新扣上。陈皮盯着他墙上贴的金发女郎和重金属海报乐了, 笑着玩笑说怎么会喜欢余声这型。

“你来没见余声?”他问。

“没啊。”陈皮说, “梁雨一个人在看电视。”

梁叙洗了把脸, 俩人一起去了李谓家,加上李谓他爸,四个人凑了一桌麻将。外头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了起来, 点着煤炉的屋子温暖安宁。

四十岁的男人一面撂牌一面讲经布道。

陈皮只顾着赢钱,梁叙一直在输,两人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后来打了一桌又一桌,李谓将他爸的话凝结成一句周星驰的经典名言:如果做人没有梦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那俩:“……”

后来梁叙被沈秀一通电话叫了回去,说是要给羊城一个酒店送菜。他开着三轮汽车立刻赶了过去,到地方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风雪乱吹。

他帮着卸菜搬去后厨。

掌大勺的胖子和沈秀是老相识,一斤多给了一毛钱。梁叙算好账告辞,经过酒店大厅的时候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许镜穿着黑色通勤装,正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点头哈腰。

等那男的离开,梁叙走了过去。

“许叔知道你在这么?”他问。

许镜轻轻摇头:“过年找个活儿不容易,你别说漏嘴了。”

梁叙‘嗯’了一声,余光扫了一眼她瑟瑟发抖的腿,什么也没说趁着时间还不算太晚先走了。他开着车行驶在回去的公路上,一根烟抽的人神清气爽。前方的路一片黑暗,只有雨雪纷飞。

那些年他还是十六岁,喜欢撒野和新鲜。

当十八岁的许镜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忍不住骨子里的探索和尝试。在一个夏天的傍晚,如果不是忽然转醒,他差点就收不回来那只摸进她衣衫里的手。

好在他们都假装忘记那次春光乍泄。

雪在路上变大了,到家已经是九点有半。陈皮在他家和梁雨玩五子棋,一个比一个犟指着对方说悔棋。他把钱给了沈秀,半坐在床边按着遥控器看足球。

“李叔挺看好你。”陈皮一面下一面说,“刚你一走他就说了,你这小子绝非池中之物。”

梁叙淡笑了一声。

“我说你有想过以后去哪儿混么?”

陈皮的话是有道理的,就他那成绩到了只能走技校。梁叙目光盯着电视半天没动,7号守门员在上场三十八分钟后第一次截住了球。

“再说吧。”他淡淡道。

日子慢慢的逼近三十,小镇也开始有了年味儿。农历二十五那一天,余声收到了陆雅从国外寄回来的新年礼物,除了画册还有一个诺基亚手机。

她没拆封直接塞进柜里。

房间裡外婆和余曾在打电话,余声溜达去门口自己转。地面上被泼了水的地方结了一层冰溜子,来往的行人走在上头磨了一点黑泥。

方杨过来找她去逛集市。

小镇的街道上有卖鞭炮和喜糖的,批发花生瓜子的,还有六七十岁的老人当面写对联。再往里走就到了菜市场那条街,猪肉一斤十几块。

她正往前走着,肩膀被人拍了下。

“梁叙正找你呢。”李谓说。

余声过去沈秀摊子的时候,他或许是刚从她家转回来。菜市场的喧嚣施展不开他的声音,梁叙拉着她往屋里走了几步。

“跑哪去了?”风灌进他嘴裏。

“你找我啊。”她回头看了一眼被人流挤在里头的方杨,“什么事?”

她一副不是很期待急着要走的样子,梁叙拧了下眉头。他这几天忙着家里的活儿,有些日子没见她。梁叙扫了一眼她的衣服,白色羽绒搭红色格子裙。

“大冷天穿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