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月选择在五一结婚,真是土气的日子,在B市六星级的沿江酒店。
迎亲的车队里不乏让人流口水的名车,绕着市内的环路转了一整圈。因为六星级准备的自助餐婚宴里不少好料,我便缠着叶榛带我来混吃混喝。我们在酒店碰面,我从没见叶榛穿得那么正式,合体的休闲西装,胸口别着一朵玫瑰和伴郎的胸牌。
他真是帅得惨无人道,比那个新郎不知道英俊多少倍。
“你什么时候变成伴郎了?”
“伴郎临时有事来不了,于是月儿就拜托我。”叶榛稍稍正了正领带,“怎么样,帅吧?”
那笑容真是得体,我点点头,喉咙被塞住,整个胸腔都被塞住。我拼了命去爱的叶榛,那个女人却这样委屈他遭践他。我低着头跟他进了酒店。顶层是全玻璃景观,很是豪华,新娘与新郎挽着对方的手,在司仪的主持下进行着人生中最幸福庄重的一刻。
这婚礼的司仪真他妈会煽情,什么感谢父母,感谢人生,感谢老天爷,把双方家长都说得眼泪哗哗的。我扭头看坐在旁边的叶榛,微微上扬的唇角,滚着水光的眼睛,微微颤抖的手指泄露了他的情绪。
我心如刀绞,仪式的最后,伴郎和伴娘拿着婚戒上台。我不管任何人的眼光,像保镖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叶榛,听见不少窃窃的笑声。叶榛把戒指递给卓月时,真诚地说:“月姐,姐夫,祝你们永远幸福。”
卓月红着眼:“谢谢你,小榛,你的祝福对我很重要。”
他继续微笑,而后默默走下台,仪式还在继续。那么多人,都在见证他们的幸福。我忍不住了,拉着叶榛出了门,走进楼道里。他一直默默地跟着,没有问我去哪里了,也没有停下脚步,乖得像个小孩子。
我的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板上,溅起尘埃。我摘掉他胸前伴郎的配花,揪着他的衣襟,强忍着哭声以至于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我的心已经痛得快要裂开,我挚爱的,我现在已经心疼得快要死掉。
“太过分了!她太过分了!凭什么还想要你的祝福!凭什么!”
“别哭……”叶榛抱住我,用力的,“这样的我,不值得。”
我抱着他,感觉到湿热的呼吸喷在颈子里,还有眼泪。
“如果你爱的是我就好了。”我透过窗子望着天上悠然的云,“我不会叫你伤心。”
叶榛抱得更紧了些,半晌他在我耳边说:“是啊,我也这么想。”
我们都有些累。他恨他不能爱上我,我恨我不能让他爱上我。如果彼此相爱,那么便是永远,而不是永不。
那天叶榛帮新郎挡酒喝醉了,晚上一帮子人跟着去闹洞房,有两个跟叶榛一起长大的发小儿会来事,有人要拉着伴郎一起闹,被他们摁下。我陪着叶榛,我知道他不愿意回家,可我也不知道把他带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