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彻底凉下来的十月底,也到了老唐的忌日。
我提前几天调休,学校里也请好了假,准备去乡下待几天,我们都想好好陪陪他。老唐埋在乡下,爷爷奶奶都还健在,都觉得城市殡仪馆的小方盒子睡着不舒坦,就让乡下的叔伯们来接遗体,我便同意了。乡下人讲究入土为安,请了当地的算命先生看了风水,就埋在了一处集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的山头上。电视上演的这样精华的地段埋的尸体,大多数都变成了最厉害的白毛僵尸,天黑后就出来吃人。
后来我才知道山那边是个军事基地,每次搞军事演习山上的枪声能响几天几夜,小孩子上山采茶子的时候还能捡不少弹头回来卖钱。听说其他村庄的山路坑坑洼洼的,可这边过坦克车压得平平整整,连草都长不出来。
田美女知道后好久都睡不着觉,说你爸胆子小,在那地方老听见大炮声,死了都不安生。
可在乡下挪坟是大事,我劝了几回,说老唐爱热闹听响就高兴并,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可每年的忌日,她都要多待几天,在山上带上一丢的饭食跟他说说话。
山上绿树葱茏,百乌齐鸣,空气新鲜得不行。
去的前一天我去超市里给叔伯们带礼物,于雅致跟着,他把我的手抄在口袋里,我高高兴兴地跟着他走。
我们在超市里一人推一辆车子,在食品医搜刮了一大堆营养品。
到了收银台,他拿出银行卡出来刷,我没拦着,只是索要了购物小票。
回到家,田美女不在家,出门的行李收拾好整齐地码在客厅里,我倒了杯水给他,狗腿地给他削苹果。
“你爸爸怎么没的?”
“我投跟你说过''”
“嗯。”
“耶你肯定投问过。”
“对,这不礼貌。”他说,“而且你会难过。”
我慢慢地削着果皮。
我说:“对不起。”“你跟我说,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不用再提,重要的是未来。所以我就理所当然的什么都不跟你说,包括我爸爸,当然世有小梨。”我停下手中的水上果刀,看着墙上挂着的老唐笑得无陇无虑的照片,“其实我知道,你不想了解我的过去。”
于雅致有些错胃,接着眉毛就轻拧起来。
我耸肩:“你根本不爱我。”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