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国家的师资队伍真的是素质每况愈下啊,老师不应该都鼓励学生舍己为人么?我撇了撇嘴,其实心底也认同。要知道现在B市等待肾源的人起码有六万人,可是每天捐献的肾脏也只有四五百个,这个比例是相当令人悲伤的。
就算是自己的亲人需要换肾,也少有人愿意换的,何况是无偿捐给个陌生人。国家为了禁止器官买卖,所有的捐献和被捐献人的资料都是保密的。觉悟高些的人签的是身后捐献器官的协议。
这种活体捐献给陌生人不能说没有,可我跟一刀切老师都没见过。
我翻着档案问:“被捐献人确定了没?”
那么多人等着肾源,总有些人可以获得一些优先权。
“还没有,这两天医院里会安排下来。”
我心裏隐隐觉得兴奋,小心地问:“老师,这台手术我能跟吗?我、我会很小心的……嗯,实在不行,那就看仪器,可是我真的很想……”
器官移植手术我参与过一次,不过是尸源移植,站在旁边看仪器,因为手术太复杂,连助手用的都是主任级别的医生,手术长达八个小时,非常的艰辛——最重要的是术后排斥反应,没有成功。
一刀切老师看着我,少了那种玩世不恭的轻浮,眼中重重瘴气散开,就像剥开洋葱,露出让人想流泪的慈爱。自从上回差点搞错病人档案后,老师一直不愿意拿正眼看我,更别说带我进手术室。
在这方面我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大多新手上路都是不敢动手,而我非常热爱将疾病与人体分离的感觉。用副院长的说法就是,盯着病人的内脏就像狼看见了热腾腾的羊肉。
“唐果,这台手术的助理医生我已经选好了。”
我有些失望,撇了撇嘴。
老师把椅子转过去,“你去做好准备,这台手术你来做麻醉,我已经跟麻醉科的李主任打好招呼了,他为你护航。谁都会有第一次,我相信你的第一次会顶别人的一百次,我说过,你天生就该吃手术台上这碗饭的。”
“老师……”
“干吗?”没好气的。
“您真帅!”
“哼,少拍马屁,干活去。”
我应了一声跑出去巡房,出门后又探出半个脑袋偷看他,发现闷骚的梁千里老师正拿出小镜子整理发型。我扑哧一笑,一转头却差点跟莽撞地冲进来的男人来个热情拥吻。
他比我还害羞,大姑娘似的环着胸退后两步。
“你看病?前列腺科在二楼。”
小伙子快递员脸通红,“我是来送快递的!给唐果医生!”
我说:“哦,我就是。”
小伙子忙把封信交给我,示意我签好字,然后像风一样的男子那样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刘翔估计都撵不上他。我龙心大悦,打开信封,裏面只有一串钥匙,一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