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陪柯杏香同学去采购,俩人在商场里奋战,给全家人都置办了新衣,而她更是奢侈,一个人买的东西比我全家的都多。
我一边刷着信用卡,一边惨兮兮地叫:“姐姐,我肉疼。”
“得了吧,不算上你家叶榛给你买的,光是接的红包就够你过个好年了吧?”
怎么就这么不信任新时代清正廉洁的好医生呢?
我抗议,“我像那种会收红包的人吗?为病人解决痛苦是医生的天职。”
杏子叹气,“我以为猫抓老鼠才是天职呢。”
这下我没了玩笑的心态,遇见红灯堵车,一本正经地跟她解释,“我承认的确有人在收红包,可我真的没敢收。倒不是多高尚,多不爱钱。若是富裕的人家也就算了,可看见那种乡下来看病的或者是农民工,衣服穿得不好,把钱卷在手绢里在那里一张一张地数,每一分都是血和汗赚来的,平时可能连吃顿好的都舍不得——接那样的人的钱,我心裏过不去,只是因为我过不去。”我扶着额头,看见后视镜里自己洋溢着幸福的脸,“叶榛他们一直在为保护他们那样或者我们这样的人而拼命,我能做的只是减少他们的痛苦,其他的什么都不能做……现在我好歹也是正营级少校夫人,要起模范带头作用的,怎么能给军嫂队伍抹黑?”
柯杏香嘴巴张成一个鸡蛋型,做出花容失色的模样,“你被什么附体了吗?”
“你要不要跟我们家附近菜市场的大仙求个符来镇住我体内的妖孽?”
“……我会求大仙赐个符纸让你体内的妖孽彻底占有你的躯壳。”
我翻个白眼,她把车停在酒店门口。她刚完成一个翻译原版书的活儿小赚一笔,请我吃意大利自助餐,哈根达斯吃到饱。
门口挂着这种条幅,原来是有单位年底的庆功宴和尾牙宴都在这裏举行。
我看了一眼,有晨报的条幅。
杏子说:“哇,别碰见你的情敌。”
“什么情敌。”我笑嘻嘻的,“以后我就当她是我的亲姐。”
“啊?你真被附体了啊?”
“那可是跟我们叶榛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还得谢谢她不要叶榛,我才有了可乘之机。我以后不小气了,她真是我亲姐,见一回得谢一回。”我笑得天真无邪,心裏想,跟我抢?哼,抢吧,看我不往你的伤口上撒盐。
柯杏香优雅地扶住额头,“你这孩子忒坏,坏透气儿了,幸亏我跟你不是情敌。”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着迷地看着她,“你要幸亏我不是同性恋,要不我第一个追你。”我看着杏子先是愕然而后是暖融融的眼神,凑过去在她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真的,你简直是我的偶像,你优雅美丽气质好修养好,人又优秀,法语说得比法国人还溜,还是外语学院的校花。我以前看过你们BBS的美女排名,连女生们都喜欢你,你说你有多好?真的,你是最好的,你一定会幸福的。”
杏子笑了,“如果不是因为有叶榛的珠玉在前,我真以为你爱上我了。”
“是吧是吧?请客的是老板,快点去拿吃的讨好,我口吐莲花说点儿更好听的。”
“你就长了一张好嘴。”杏子乐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得,奴婢给小姐您做牛做马拿哈根达斯去。”
吃饭的时候,我听见餐厅的大包厢里传来小提琴和欢呼声。
是酒店承办的晨报的尾牙宴。
我趁着去玩巧克力瀑布时,偷偷往裏面张望。
两根饼干条在巧克力瀑布下碰到一起,耳边一声大喝:“嗬!怎么是你!”我吓了一跳,沈净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结结巴巴的,“你、你……你来盯叶子的梢的?”
我完全没听懂,不知道他在发什么疯,却又听见一声惊喜的喊叫:“妈妈!”
“小梨……”我蹲下去跟小东西亲亲,有些奇怪,“爸爸怎么把你交给这么奇怪的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