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那头默契地不再说话，士兵沉腰躲到了一堵残墙后面，蹑手蹑脚朝前摸去，即使穿着轻机甲，她的动作依然像舞蹈一样优美。</p>

前方的断壁明显被人涂鸦过，宋儒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正匍匐在地上，似乎是在对着涂鸦膜拜祈祷。男人的身侧，一边一个摆着两盏化学燃料的便携应急灯，其中一盏已经损坏，另一盏还在散发着呆滞的白光，在正午的太阳下，白色灯光显得单薄而又多余。</p>

应急灯前方是一个破碎的篮子，宋儒花了几分钟才看清楚篮子里面都是变异的肢体，有的已经腐烂，有的还在抽搐。</p>

男人带着哭腔说了些什么，宋儒没有听明白，这似乎是用当地话七拼八凑后自创的语言，在中士听来毫无意义。</p>

确认了对方不会危及自己之后，宋儒手持霰爆枪走出了掩护。听到脚步声，男人像是野兽一样猛然回过头，中士看到了一张口眼歪斜，头发蓬乱的脸。</p>

“真不错，”士兵对自己说，“总算碰上一个没有变异的人，偏偏是个疯子。”</p>

宋儒向男人提了几个问题，得到的回答都是语义不明的尖叫，中士无奈，只能放弃对话的尝试。她走到断壁前，仔细打量那个涂鸦。说实话，就算没看见男人那被泡成紫色的手掌，宋儒也能猜到眼前癫狂的图画一定是出自这个疯子之手。</p>

男人不再理会宋儒，他又满口呓语地匍匐在地，过了一会儿，他忽然又哭又笑起来。宋儒就在这诡异的哭笑声中，仔细端详疯子的大作。</p>

那画的似乎是一个人，从纤细的身材看，有30％像一个女人，至于不像的70％，一部分源自她紫色的皮肤，一部分源自她多余的六条手臂，还有从手指末端延伸出来的黑色利爪。</p>

这尊躯体，仿佛是对正常生命撕碎扭烂一般的亵渎，也像是心怀恶意的神袛对于造物疯狂发泄后的仇恨之作。它违反了一切生命衍进的法则，像是在进化之途上推倒隔离带强行开出的道路。</p>

哭笑声还在继续，比刚才更加肆无忌惮。宋儒的脸色已然煞白，握枪的手因为过于用力，指关节微微有些发白。</p>

“怎么样了，老宋？”通讯器里又传出声音。</p>

“将军，你猜对了。”宋儒在哭笑声中勉强挤出这句话，“真该死！是妒妇干的。”</p>

（《宇宙嘉年华》第二卷，辩护律师篇：月蚀判例）</p>

《宇宙间年华》的第一卷至此全部完结，感谢所有读完或者给出评论的朋友。为了能更好进入第二卷的创作状态，作者这里厚着脸皮申请一周休假，我会在这个礼拜中完成下一卷的构思与故事大纲（作者目前连要写什么都不知道）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理解，我们8月19日周一不见不散。</p>

作者敬上</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